“谁告诉我的?这你可猜不着。”吴帆说着挑了挑一边的唇角,脸上露出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笑容,“恐怕你也不记得我们到的时候你自己正在干什么呢吧?”
“……”
楚铭继续切换成半张着嘴发愣的模样,心头却闪过一丝不妙。刚才吴帆说了“我们”吧?他说“我们的到的时候”。这个“我们”的“们”指的是谁?总不会是周亚晖吧??
一连串的问题不分先后也不懂得排队捋顺一下关系,只是争先恐后地在楚铭那饱受宿醉折磨的大脑中来回蹦跳,呼之欲出的答案却总是飞快地闪过令人抓它不住,又或者说是楚铭潜意识中在抗拒抓出事情的真相。
“来来来,听爷告诉你。”吴帆勾了勾手指抚平方才挑起的唇角,继而咬牙切齿地说道:“咱大半夜被人从床上挖起来穿过半个城区找到你丫这傻逼的时候,你他妈正抱着个一看就是出来卖的压在沙发上啃呢!”
“这他妈不是重点!”楚铭愤愤地低吼着,虽然他是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但这种情况也在预料之中,按说并不会对彼此造成什么神伤害。然而楚铭的脑袋瓜子不知道是卡壳了还是抽了,顿了一下突然来了句:“帆儿,你是不是暗恋我?”
“我他妈……!”
吴帆气结,站起身来就要脱鞋抽他,心里狂奔过一万匹脱缰的野马鉴于那时候炎黄子孙还不太知道有个物种叫做草泥马,所以脱缰的野马已经是吴帆能够找到的最贴近自己心情的形容词了,并且这每一匹马都还在飞奔的途中疯狂啼啸着“老子是有暗恋的人但他妈不是你这丫这二货!”
楚铭再怎么没睡醒也知道说错话了,抬起一侧的胳膊象征性地遮挡了一下有点浮肿的脸,任吴帆打了两下。吴帆当然也没真脱鞋,就用手可劲儿地照着楚铭的小臂来了几下还给自己手打得生疼,便换了个方向直指楚然的房间还点了点,说道:
“当时在场的还有楚小然!你那个宝贝弟弟就眼睁睁的看着你抱了个少爷来回啃,那傻逼还他妈跟我这儿示威来着……”
吴帆后来似乎又相当气愤地说了什么,楚铭却没在听了,心里脑里都只盘旋着“果然如此”这四个大字。看着那扇轻轻关合却明显将两个人的身心都逐渐隔离开来的木门,楚铭心里翻涌出混合了酸涩和苦楚的莫可名状的复杂情感。
最后,楚铭在吴帆竭力控制着压低了的叫骂声中弄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于他自己,因为有陆辉的事情搅合在里面也算是有个勉强合理的缘由,但之于楚然来说的确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即便他能够想象得到楚然大半夜接到一个陌生的人从完全没听过的地方打来电话,还要他去接回自己酩酊大醉的哥哥时那种焦急不安的心情,也绝对无法体会到当楚然看到他和另外一个男人搂抱在一起亲吻时内心所感受到的钝痛。
那种感觉就像是试图用一把并不锋利的小刀一点一点切割着心尖上最碰触不得的那块软肉。虽然明知道切不开割不掉却依旧不停地划过,一点又一点,一次又一次,直到血肉模糊也无法对那疼到高声尖叫却也只能把自己紧紧缩成一团的折磨感受到一星半点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