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烈怔道:“你要去哪儿?”
“打车回家。”
“……”池烈被这回答噎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不早说这破地方还能打得到车!我这不是白等了半天。”
雁回吸了口烟,慢条斯理道:“平安夜这么热闹,坏人太多,打车不安全。”
池烈立刻反驳:“女的打车才会不安全。”
“你这种小朋友也一样。”
“你”池烈咬牙太用力,被嘴里的硬糖硌了一下。他指着下面的地铁轨道:“你他妈跳下去吧!”
雁回泰然自若:“怕你寂寞,我还陪你等了这么久。”
“你才寂寞!我不是也……”池烈声音戛然而止,他差点脱口而出“我不是也陪你睡了一路”,幸亏理智地把话吞了回去。
“你‘也’怎么?”
“没事。”池烈闷声舔着糖。
不能提睡觉的事,一提起来,池烈就怕说漏嘴,让雁回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睡,还故意没把他叫醒。而这种行为背后的理由,池烈更不知道如何解释,当时究竟是怎么鬼迷心窍了,才会任由他枕着自己肩膀。
无论是对雁回解释,还是对自己解释,他都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返程地铁的速度降了下来,缓缓进站。车厢内部的灯光透过玻璃,把池烈视野彻底照亮。他的书包一直放置在地上,差点又忘记伸出手拎起来。
地铁停稳后,池烈下意识看了眼雁回,发现对方也正好在注视着自己,于是迅速地把目光移开了。
气温如此冷,自己的耳朵却毫无征兆地发热。这是发烧了吗?果然不该跟雁回一起浪时间,永远都不会发生好事。不知道回去吃点药,睡一宿能不能好。池烈在心里默默叹气,最近也没遇到什么太糟糕的事,可就是心情坏透了。
尤其是今天,这个名为平安夜的日子。从雁回出现开始,自己的神经就一点一点地紧绷。
“池烈。”
地铁门开启的瞬间,雁回忽然叫住了他。
池烈不等回头,又听到他说了一句:“圣诞快乐。”
声音十分平静而随意。池烈只“噢”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向地铁门走去。
在他即将迈进地铁门的刹那,后颈处的衣领好像被人拉扯住了,一股力道令池烈猝不及防地在原地转了半圈,接着就只感觉到唇上一凉。在感知到更多触觉之前,池烈的大脑就已经丧失全部思考能力了。
过量吸入尼古丁造成了眩晕感这是几秒后,池烈最先察觉出的一件事。除此以外,还有檀木香气在鼻尖无限放大,以及雁回近在咫尺的睫毛,几乎要蹭进自己的眼眶。
雁回很快就松开了手,在两人的唇瓣彻底分开前,他用极低沉的嗓音在池烈嘴角呢喃着一句话。
“我刚才……一直都醒着。”
这句话钻进池烈的耳朵,把最后一点坚守阵地的理智压垮。他如同一台死机的电脑,在冰冷的空气里僵住了。来不及重新启动,就被雁回再次扳过身子。
自己的背脊被他推了一下,接着两步就跌走进了地铁之中。
身后的地铁门慢慢合上了,完全处于光亮下的池烈却还有身在黑暗的错觉。他恍惚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