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痛痛快快打过一架,造成手臂骨折休养了大半年,才发现笼子里的鸟还是要挂在温室,根本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甚至还要差劲许多。
或者,差劲了许多许多许多。
“咔”一声,颌骨轻轻发力,那枚糖果就碎在嘴里。
池烈嚼着糖果,起身去卫生间拿吹风机吹头发,开门后听到雁回房间里传出轻缓的钢琴声,不自觉地就停下脚步侧耳聆听。
和那次在音乐教室听到的曲子很像,没有紧快的节奏却依然流畅,曲调悠长,像是一个伶俜旅人遇到了漫长而疲惫的黑夜,前路漫漫,负重前行,却不见黎明。
雁回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在暗处的影子是个模糊而挺拔的轮廓。音乐停下来的时候,池烈发觉里面的人似乎在安静地望着自己。
气氛忽然不自然了起来。
“弹的什么?”池烈忽然开口。
“没什么。”雁回漫不经心,“你觉得好听吗?”
“……还行。就是,”池烈声音卡住,想了想才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就是太苦了。”
黑暗里的人明显笑出了声音。
“那以后给你弹首甜的。”笑着敷衍了一句,就顺手合上了琴盖。雁回从漆黑的房间里走出来,客厅里的光线照到他身上的刹那,池烈下意识躲开了视线。
操`他妈。
又没穿衣服。
虽然只是上衣脱了个干净,但池烈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别扭。雁回没多看他一眼,走到茶几边拿起自己的药瓶,倒了两粒就水咽下。
雁回背对着自己,池烈没忍住又看了一眼他背后的刺青。
要是自己刚才没看错的话,他胸口好像也纹了个什么东西。
池烈悄悄冷哼。又不是纹在显眼的位置上,平时还穿长袖挡着,也不知道纹那么多给谁看。
大概就是有钱没处花吧。
池烈又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三]
过完这个周末,池烈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虽然不能保证跟得上进度,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补习,也勉强有了些基础。可能是他的确有点进步的原因,雁回这几天对待自己的标准也宽松了许多,不再紧盯着他作业完成的情况,甚至周末还大发慈悲地允许他休息一天。
池烈睡到中午才慢吞吞地起床,趿拉着拖鞋出房间才发现雁回不在家。
第一反应是:没人给自己做饭了。
刚醒不久的大脑还很迟钝,池烈坐在沙发上双眼放空,饿了半晌才想起来:雁回不在,自己明明还可以点外卖啊,干嘛非要吃他做的?
“为了省点钱。”池烈在心里默默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或许雁回是中午出去买菜了也说不定。池烈没有立即点外卖,而是打算再等他半小时,如果没回来就自己解决午饭。等待的时候他无聊,就在屋子里转悠,去雁回房间对着钢琴乱弹,像是小时候玩那些电子琴玩具一样随意。
但已经十八岁的他不再对新鲜事物抱有那样强烈的兴趣,加上自己弹得太难听,只玩了一会儿就失去兴趣。闲着也是闲着,池烈又随手拿起钢琴上的一罐药瓶瞅了几眼,印着“阿普唑仑片”,服用说明上写着适用于焦虑或失眠,看了半天才发现这就是俗话里的“安眠药”。
在池烈的认知里,这玩意儿就是电视剧里用来自杀或者下毒的,吃几十颗躺在床上,眼睛一闭一睁这辈子就安静地过去了。要不是想起来雁回每晚睡前都在吃药,池烈还以为这是他用来自寻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