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用力摇着头,“......不要......不要......”
“除了不要,你说句话!”
“......不......不......”
癫狂的对话仿佛陷入了一个无限死循环,李源见缝插针的说:“程林,你告诉他你要和他分手。”
也不知道程林听进去了没,他用力摇摇头,又用力点点头,
“......对......对......快走开......”
仿佛一把宣判死亡的闸刀轰然落下,程易禾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脸上的表情空白而又茫然,双手脱力忽的放开了程林。
李源趁机把程林夺回了自己身边。
程易禾即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年轻高大的身体也十分具有压迫力,李源几乎不敢正眼看他,“这回你总算明白了吧?还不赶紧走!”
李源虚张声势的威胁完,忙扯着程林的胳膊,逃也似的奔回别墅。
房门砰的一声,被甩的震天响,同一时刻,程易禾的心也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巨力,狠狠砸了一下,变成一块狰狞的血肉。
理智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他应该离开了。
可心底仍旧存着一丝微茫的不甘心,不明白程林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努力想把所有事件串联一下,再做一遍细致的分析,就像跟着老师在各种委托人与公|安与法|院之间周旋一样,调动所有细胞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然而此刻,程易禾像是一张被人格式化的硬盘,他脑子里此刻什么都想不出来,什么都比不上他已经失去程林这个事实更使人绝望。
程易禾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好长时间内他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尊石质的雕像,能在这里站到地老天荒。
而等他再次产生属于一个人的意识的时候,是从一种让人失重的黑暗中突然苏醒的。
他骤然睁开双眸,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强烈的光芒逼得他再次闭上眼睛。适应了许久,刚想开口说话,但嗓子嘶哑干裂,几乎发不出声音,“......我。”
刚说了一个字,只听耳边赵英惊喜道:“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程易禾转头,只见是赵英满眼含泪的坐在床边。
程易禾用力咽了口唾沫,才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我......这是哪儿?”
赵英哭道:“傻孩子,你在医院啊......”
程易禾脑子有些断片儿,只记得自己是在找程林,迷茫的问:“林林呢?”
程易禾面色苍白,双唇干裂,双眼下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活生生像个命不久矣的危重病人。赵英舍不得看到儿子这个样子,见程易禾还在执着的问程林的下落,便为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程荣建。
她见程荣建一脸的不虞与坚决,顿了顿,便也狠心道:“你还找他做什么,他已经跟着别人走了,你就不要再想着他了,行不行?你还有自己......”
赵英未说完,程易禾断裂的记忆层瞬间连接起来,在李源家门口发生的一幕幕,再次鞭笞着程易禾鲜血淋漓的伤口,他骤然怒喝道:“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