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皮肉之中。他这会才觉得伤口痛极了,但看着晏承,又不想叫他担心:“没事了,没事了,我回去就包扎伤口,不是很痛的。”夜色之中稍显苍白的唇瓣和额角淋淋的冷汗,完全没有配合他的掩饰。
晏承当即就心急如焚地请来随行的医师,随军的医师大多见惯了这类场面,他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直接用力拔出扎进皮肉的箭矢,而后娴熟地撒上伤药粉,裴时嘉没忍住“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一旁的晏承赶紧撑住他,让他掐住自己的手。
医师脸色不变,给裴时嘉拔掉箭头,再快速给他上药、包扎。裴时嘉身上的盔甲被脱下,搭在晏承手里,此时他脸上有血污,头发也稍显散乱。
晏承一手扶着人,将战衣搭在肩上,另一只手空出来用纱布给裴时嘉擦拭汗水,他一摸裴时嘉的额头,发现他的脸上有些微烫。
“医师,裴小将军好似发热了。”晏承怕裴时嘉的额头会越来越滚烫,赶忙唤医师替他看看。
医师麻利地处理了他的箭伤,给他看了看,点头说:“发热了,我回去就开药煎药。”
裴时嘉抬头看一眼晏承,他们现在还不能回营地,还得继续攻打,直到皇帝拿下昭王,这场平乱才算是正式结束。
郭枫开口了:“这里,需要有人留下看守。”他的意思是,裴时嘉需要留下来在这儿驻守,以防这些人再次作乱。晏承和裴时嘉都望过去,感激地点了下头。
医师没有停留,当下就去抓药煎药了。
“我安排一下就走,小将军好生歇息。”郭枫年长他们好几岁,对两人也颇为照顾。裴时嘉抿唇点点头,实在无气力大声说话。
晏承忙道:“有劳郭校尉了。”
郭枫去安排处理了,晏承便带着裴时嘉走进敌营的小屋里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他们的阵地了。
裴时嘉在屋里坐下,晏承见桌上的水,他们总不至于在自己的水壶里下药,他自己喝了一口,确定了没什么事,才给裴时嘉倒了杯水。
“你等等,我拾一下。”晏承看裴时嘉喝着水,自己在一旁就忙开了,这儿应该是见客的小屋,只有好几张长椅,还有一张长长的宽大桌子靠墙放着。晏承将桌上的东西都扫放到地上,左右环顾一下,没发现能垫的布衣,干脆跑到隔壁翻翻找找,拿回几套干净的麻布衫给铺上。
裴时嘉问:“怎么了?”
“你先躺着歇一会,等会药煎好了我再喊你。”晏承走过去,裴时嘉站起身来。
“我不累……”裴时嘉低下头,他现在已经比晏承高了许多。
晏承被他这么看着,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额头,低声喃喃:“好像还烫着啊。”
裴时嘉轻轻吸一口气,捉住他的手腕,从自己的额头上移开,而后凑了过去,低下来用额头贴上晏承的额头。
两个人头抵着头,微热的温度传过来,鼻息相交,晏承一时之间不敢呼吸。
“你的手太凉了,我额头不烫。”裴时嘉贴着他的额头就低声说,湿热的呼吸伴着低沉好听的声音吹在晏承眼前、鼻尖,让他一阵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