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盛雪。”周鉴林似乎不愿多说。
周向晚呵呵笑道:“您可把她看好了,再有下次,我不会姑息。”
周鉴林叹了口气:“是我欠她。”
“她人呢?”
“家里,”周鉴林道,“她抑郁症,看不开,这些年太孤独了,我想趁着我还有力气,能补偿她一些。”
“嗯”。
“周袍辉的名下的产业你也别往死里整了吧,好歹是兄弟,给他留点情面。”
周向晚冷笑一声道:“哟,您这是上我这求情来的?我不动盛雪是因为我对她女儿有愧,他周袍辉跟着瞎掺和,我已经对他手下留情了。”
周鉴林叹了口气道:“随你吧,我也管不了你了。”
周向晚道:“您管得了,但是别瞎管。”
周鉴林将热茶一饮而尽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想管了,吴凉是个好的,你不要学我,把日子过好。出来地有些久了,我得先回去看看盛雪。”
“嗯,我送你,”周向晚站起身道,“年初三,我去给看你们,但是别带我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周鉴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正欲说话,门忽然被打开,钱盟喘着气道:“周少,吴凉他……”
周向晚没等他说完,就冲了下去。
偌大的客厅,吴凉捂着肚子斜靠在茶几上,身边是不知所措的魏天香,萧锦河拿着手机道:“突然就这样了,可能是阑尾炎。”
周向晚跪在地上,摸了把吴凉冷汗凌凌的额头,绕过他膝窝将他抱起道:“开门,去医院。”
吴凉抓着周向晚衣领,艰难地凑近他耳朵道:“我没事……是那七刀……啊……”
周向晚闻言,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抖着手捂住吴凉肚子道:“怎么会这样……吴凉,第几刀了?”
“别怕,再忍一会儿,我……”
我又能怎么样呢?
那是来自神经的钝痛,吴凉仿佛回到了那个黑夜,雪亮的刀刃,冰冷的湿地,血液带着生命力从血管中流出,他感受到了彻骨的冷,和终于要化为泥的解脱。
恍惚间他看见了一个电梯间一闪而过的身影,高大俊美宛如神,他眼里盛着光和他。
“吴凉,要来个送别吻吗……”
“吴凉,这个饼画的怎么样?”
“吴凉,以后要结婚也是和你结!”
“凉凉,你的脚好冰啊,快到老公怀里来给你暖暖。”
“吴大王,吴大王……”
“吴凉,我爱你……”
那是谁呢?他得回去陪着他啊。
吴凉的头埋在周向晚颈窝,高高在上的水晶灯晕开七的光线,他抓着周向晚垂下来的头发,他疼到虚脱,但是却笑了:“我从来都很喜欢你的头发,就像太阳一样,但是只是我的太阳……”
“我记起你了,周向晚。”
……
吴凉醒来时是在医院,他大概没晕多久,睁眼就是周向晚亮亮的眼睛。
“来,喝口水。”周向晚扶着他的背,小心道:“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你?”吴凉茫然四顾,“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