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就委屈吧,反正不会再阻止他出房间了。
傅桐予一横心,按下房门的把手。
“晚安……”
“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觉的。”梁欧忽然打断他,带着哭腔,理直气壮,又很憋屈。
傅桐予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谁还不是一个人……”
然而在看到梁欧委屈又倔强的眼神时,他意识到梁欧的一个人睡和他所说的一个人睡可能有不同的含义。
他从小到大都睡在属于自己的房间,傅炎睡在隔壁,父母的主卧相距不过十步。
虽然不在眼前,但他能感知到家人的存在,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心感。
但梁欧父亲早逝,母亲因为工作经常在外奔波。也许到了夜晚,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孩子。
傅桐予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一家人没搬到现在的别墅里,还住着大学分配的教职工公寓。
有一天晚上傅炎参加初中毕业旅行没回家,两位教授因为组里临时会议,到家时会很迟,叫傅桐予先去隔壁教授家睡。
然而那时小小的傅桐予很会逞强,非要独自睡在家里。到了晚上却发现独自待在空荡荡的家中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在黑暗中害怕得睡不着觉,甚至不敢关灯。最后他开着灯和电视机,一直到父母回家才敢回房间睡觉。
他小时候因为害怕而不敢经历的,可能就是梁欧不得不习惯的日常。
想到这里,傅桐予不由地心疼起梁欧来。虽然现在眼前的不过是个醉酒的成年人,但他还是不想就这样把梁欧独自丢在房间里……
……就跟真的丢下了他似的。
“你睡吧。”傅桐予走到他身边,“我看着你睡。”
估计梁欧小时候没怎么被宠过,今天亲爹就宠他一回吧。
反正都这个点了,等梁欧睡着了再走也迟不了多少。
见傅桐予主动提出陪他睡,梁欧脸上的委屈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欣慰:“傅导最好了。”
接着将傅桐予往怀里一搂,倒在了床上。
傅桐予:“……”
所以他一直知道自己眼前的是谁吗?!
然而梁欧只是抱着傅桐予倒在床上,往他颈窝里蹭了蹭,然后就安静了,再没有其他动作,似乎打算就这样睡了。
傅桐予被他压在身下,试着推开梁欧,但梁欧固执地紧了紧自己的手臂,表示坚决不退让。
算了,傅桐予估摸着,等他真的睡着了,应该就任自己摆布了。
到时候再把他的脚也抬上床,整个人塞进被子里,然后离开。
只是梁欧虽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但他埋在傅桐予颈窝里,鼻息都喷在傅桐予最敏感的后颈上,要知道这是连理发师都要避让三分的危险地带……
梁欧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傅桐予的神经,叫他两腿发软,不由自主地想要逃开,又怕动作大了打扰梁欧睡觉。
要宠个人,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傅桐予全力压抑着本能,防止敏感地带的刺激导致的身体深处的战栗传递到体表,被梁欧捕捉到。
然而,就在他察觉到梁欧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