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正嗡嗡响个不停,乔荆倒了杯热水递到他手里后才去阳台接了电话。
高中时期寡言少语的乔荆如今却最擅谈生意,喝酒应酬亦是不在话下。
他说起话来有条不紊,逻辑清晰,为人虽有几分冷淡但礼数周全,没了生意人那点谄媚劲反而更惹人喜欢。
骆攸宁抱着水杯坐在沙发上,望着乔荆高瘦的身影发愣。
他们行长可喜欢乔荆,时不时就要当着骆攸宁这个老同学的面夸赞对方一番,后来听闻乔荆未婚更委婉的表达了好几次想托骆攸宁代为介绍他小女儿。
这样的乔荆是什么时候看到的?骆攸宁想着,好像是乔荆重新回到这座城市开始。
他回来得很突然。若非那天他被银行前辈带去应酬,他们根本不知道。
乔荆所属的公司是一家国有集团旗下子公司。在本地也是大头,与支行业务往来频繁,极受银行总部重视。
刚巧那段时间集团内部领导层调动,与他们行熟悉的董事给调走了,空降了位新的。
这位新来的董事才上任没几天,支行行长担心业务被人夺了,巴巴托关系找人做东请客。行里会喝酒的男同事都给捎上了酒桌,骆攸宁这个新去不久的客户经理助理也没落下。
那些个正式的客户经理多是长袖善舞、舌灿莲花的主,没等这位董事光临,就先将他下头的小领导们逗得开怀不止。
他这般不善言辞的只能缩在角落当鹌鹑。
酒桌是选在本地最大的一家五星级餐厅,包厢内装修得金碧辉煌,连两扇正门都似由紫光檀雕细镂出的艺术品。
两扇正门一开,裙装华美的迎宾小姐在前,后头几位行内领导簇拥着那家公司新任的董事,阵势摆得十足。
包厢里几个正在谈话的下属忙搁了话头,站起身来笑脸相迎。
骆攸宁正低头同虞秉文发短信,回过神来慢了一步,就听有人唤他:“骆攸宁?”
他就跟如同老师点名的学生,嗖一下站了起来,再一抬眼,甫发现站在中间的那人竟然是乔荆。
他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讪讪露了笑,嘴里说道:“好巧。”
行长倒是惊喜:“你们认识?”
乔荆道:“我们是高中同学。”
说是高中同学,可态度明显有些不一样。
银行里混出名堂的那都是人。行长立马觉出了门道,之后催着赶着让骆攸宁上前敬酒。
几轮下来,乔荆倒是面不改色,骆攸宁已晕乎乎找不着北。
酒宴结束后,乔荆可不敢把骆攸宁往他那群醉醺醺的同事里丢,只得拎着他吩咐司机开车先送回去。
虞秉文那天刚巧也加班回晚了。
他拎着公文包一脸疲态,一推门还没嚷嚷开,瞅见屋里两人就愣了神:“乔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荆刚拧了条湿毛巾正躬身给横尸沙发的骆攸宁糊脸,闻言忽然就有些不自在:“这两天刚回来的。”
虞秉文道:“你俩瞒着我去喝酒?”
“不是,刚好今天应酬碰见的。”乔荆道,“骆攸宁喝了不少酒。醒来估计要闹头痛,你先给他弄点醒酒的吧。”
骆攸宁难受得翻了身,捂着嘴连打了几个酒嗝。他朦胧间听了声音,便微睁了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乔荆,又看向门口立着的虞秉文,忍不住小声抱怨,“你怎么这么迟。”
“是不是又逞能了,”虞秉文看他一脸难受也是心疼,丢了公文过来摊手摸了摸他被滚烫的额头,“喝得这么多。”
宽掌摩挲着脸颊,薄茧蹭得有些糙,可掌心微凉却挨得人很是舒服。
两人又说了些什么骆攸宁没能听清,他头晕脑胀,躺不到一会儿就冲去厕所扒着马桶吐得昏天地暗,出来时终于勉强清醒了一些。
他见着屋里静悄悄,便问虞秉文:“乔荆呢?”
“他走了,”虞秉文刚煮了一碗绿豆水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