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太担心了,这次抢救的及时,以后多上点心,情况也就可能不会再恶化了。”沈蔚舟看着他,突然问,“徐杳然呢?他怎么没有在这儿陪你。”
纪译说:“他现在在北京呢,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住院部那里还有事情要忙,沈蔚舟匆忙道别后就离开了。
纪译一个人靠在手术室的自动门边上,玻璃门开开合合,消毒水的气味扑鼻,是最干净又最让人害怕的味道。他突然没了支撑的力气,缓缓地蹲下去,下巴垫着髌骨尖。太害怕了,害怕到不敢设想多余的可能性。
好希望徐杳然现在就在身边,牢牢抓紧他的手,把他从自我诘责的泥淖里拉出来。然后拍拍他的背说,有我在,没事了啊。
他太想徐杳然了。
去而复返的沈蔚舟走回来,停在了蹲着的人身后。然后他拿出手机,拨通徐杳然的号码,放在了纪译的耳边。
不就是想念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天一早,徐杳然赶了最早班的飞机回桐城。
沈蔚舟把他带到外婆的病房门前,里面正传出许女士慷慨有力的训斥声。
“侬以为心脏病是感冒啊,还偷偷地在那边吃药。侬倒是当心自己的身体,这下好了,接下来半年都不能去公园里边跳舞了,就好好躺床上保护侬的小心脏吧。”
外婆笑眯眯地接受指责。
许女士又把枪口转向另一个包庇罪的嫌疑犯:“还有你啊,让你去多看看外公外婆,你每次都去看出了点什么东西?整天到晚就知道去蹭吃蹭喝!”
这话是大实话,纪译一边剥葡萄,一边虚心接受批评,不敢反驳。但就想提醒下许女士,骂完这一圈下来,怎么着也该轮到检讨自己了。
但许女士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她昂起头,对着纪译眼前抬抬下巴:“哦对了,还有徐杳然。你让他别一天到晚都顺着你外公,就老头子那种三脚猫的功夫,还真以为自己下围棋的技术能和人专业的比了?一大把年纪了,天天尽不着家地往外跑去和人比赛去。”
纪译不服了,他擦擦手上的葡萄汁:“外公可是他们社区围棋争霸的年度冠军呢。再说了,您要批评我就批评我吧,您还迁怒我男朋友干嘛?”
许女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养了个什么白眼狼。
门外的沈蔚舟看了眼站在旁边偷听了半天的另一个人,终于抬起手敲了敲病房门。
纪译过来开门,瞧见站在门口的徐杳然,愣了一秒,立刻扑上来熟练地牵住了他的手。
“徐老师,我妈正好在夸你呢,你快进来听听看。”
“……”许女士真想把这个儿子一脚踹出病房。
沈蔚舟过来一趟,顺便给外婆带来了手术评价报告和入院缴单。
外婆拉出病床边的抽屉里,掏出一封小纸袋,里面是张医保卡和银行储蓄卡。她和许女士说说:“喏,你拿这个去帮我交钱。我们还没到要花女儿的钱的年纪嘞。你爸特地说了,只能用这两张卡里面的钱,不然他要生气的嘞。”
外公在病床前熬了一宿,到了清晨,才被醒来的外婆赶去旁边的招待所休息。
许女士接过外婆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