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晴宜不期而遇
悠长的周末,纪译睁开眼,只感觉到困倦,怎么睡都睡不够的困倦。
早上被准备大清早去跑步的徐杳然弄醒,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折腾他,他软着声音认怂都没有用。衣冠禽兽四个字写的就是徐老师。
捏了捏自己发软的大腿根,妈的,明天开始他也要去跑步。
纪译赤脚走到客厅,房子里静悄悄的,禽兽还没有回家。
餐桌上摆着徐杳然前几天带回家的绿萝,本来放在阳台上,纪译怕被太阳给晒蔫了,就都移了进来。他拿着小水壶给叶子浇水,小花盆里绿油油的,没有一点儿别的颜色。
门口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纪译一听这个敲门声就知道是徐杳然本人。只有徐老师才会这样三叩两顿地敲门,自带身份辨识的节奏。让人充分有理由怀疑徐老师是不是把自己当作了什么地下分子。
走到门边才感觉自己的脚底凉嗖嗖的,怕被骂,纪译又哒哒地跑回卧室套上拖鞋。
门外的人还在很耐心地叩门,纪译边转开门把手边说:“还天天说我,现在终于轮到你忘带钥匙了。”
优雅的妇人站在门口,挽着整齐的发髻,含笑望着他。
“……”,纪译算是知道徐杳然的敲门技术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阿…阿姨,您来了。”他见到徐妈妈一紧张,说话就打磕绊,和第一次在家长会的时候一模一样,半点长进都没有。
“诶,就你一个人在家么?”徐妈妈慈眉善目地看着他,“徐杳然呢?”
自从纪译搬到徐杳然这儿来之后,遇见他们家里人的次数不多,而且每次都是在徐杳然在场的情况下。现在突然让他一个人招架,纪译的腿肚子更软了。
他在心里又骂了十遍徐杳然禽兽。
“他早上出门了,您快进来坐吧。”纪译从鞋柜里拿出拖鞋。
一个小不点突然从徐妈妈的身后冒出来:“秋秋也要拖鞋。”
徐妈妈摸摸他的后脑勺,说:“秋秋,要有礼貌,快喊人。”
徐晟秋小朋友抬起头,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小纪哥哥,然后就一溜烟地跑进房间了。
沙发太高,秋秋坐在上面脚够不着地,晃着脚东张西望。
徐妈妈拉开手提袋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纪译啊,这里有两张今天下午国际剧场的话剧票,杳然他爸爸的学生送给我们的,但我们都不爱看话剧。我想今天是周六,也许晚上你们有时间可以去看,就顺路送过来了。你喜欢么?”
纪译接过票子一看,是三十九级台阶。他看过希区柯克的电影,很喜欢,之前这场话剧在网上放票的时候他还没抢到三等票,二等座位都快接近四位数,太肉疼。
现在手里握着的是两张一等票,他小心翼翼地揣着,生怕弄皱了:“我喜欢!特别喜欢!”
“你喜欢就好。”徐妈妈笑眯眯地看着他,而后站起来对秋秋说,“好啦秋秋,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你小纪哥哥了。”
徐球球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跳下来,突然看见摆在客厅地毯上的游戏机手柄,哇地一下就跑了过去。
这台游戏机本来徐杳然买来的目的,是让宁死不肯出门运动的纪译在屋子里活动一下他年轻的老筋骨。但徐老师最终无奈地发现,就算是打游戏,纪译也会选择那种靠在沙发上,连手指都不用动的类型,全凭意念打游戏。
“外婆,我不和你去百货商店了,我要在舅舅这里陪小纪哥哥玩。”球球抱着手柄满怀期待地抬头看他,“可以么,小纪哥哥?”
“陪我玩?秋秋你真的很贴心…”纪译的头都大了。
徐妈妈不同意:“等下小纪哥哥和舅舅还要去看话剧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