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注意到,金万两正与奶娘站在一处,看着睡着的沐晨轻声询问沐晨下午吃了几次奶这样的事,那奶娘嘴上对答还算如常,眼神却有些飘忽,眉心也略微皱着,隐约有些走神,似是心里有事。
沈展翼冷眼看着那奶娘。
要说这东苑里有什么人是生人,这奶娘应该算是一个。
她进沈家不过是沐晨出生时的事,身家背景虽然调查过,但若是有人真要将她送进沈府来为非作歹,那当时的调查自然是半点瑕疵也不会有。
奶娘似是感觉到了沈展翼审视的目光,飘过来的眼神更是躲闪,不敢正视沈展翼,脸上的表情也僵硬起来。
沈展翼看了一阵,就叫过裴安来。
“这奶娘是哪里人?”
“……”裴安立即会意,想了一刻道:“是沈管家找来的,介绍的人是咱们后院厨房里的一个长工,这长工与祥葛叔有些姻亲关系,奶娘则是那长工乡下的邻居,几辈人都是本分的农户。”
沈祥葛是沈家不算远的亲戚,家里三代都在沈府做事,应该是不会做出损害沈家的事,但既然人是祥葛叔找来的,总是得再问问。
“你识破了生人纵火和老太爷让你将计就计这事,这奶娘知道吗?”
“这……”裴安也吃不准,那时候这院子里外都不少的人,自己就算行事隐秘,但若是她有心留意,也难不会被发现,更何况为了保证沐晨安全,她还是最先知道起火这事的。
沈展翼见裴安皱眉不语,知道他也不敢确定,也不多说,让他看好了奶娘和金万两父子两个,自己则去找祥葛叔先问了清楚。
但他还未走出去几步,沈相就与管家沈祥葛来了。
“混账东西,吃里扒外的!”沈祥葛一见那奶娘就厉声呵斥,脸上通红,真是又气又愧。
沈展翼能想到的事,沈相也已经想到,还将沈祥葛和介绍了奶娘来的长工找来详细的问过了,那长工一听沈相形容的放火的人身形样貌,便即说出是奶娘的娘家弟弟。
沈祥葛哪想到自己一辈子对沈家忠肯,做事也万般谨慎,只出过这一次的纰漏就差点害了曾孙少爷,当真是一死谢罪的心都有了。
他当日对这奶娘家里也是仔细调查过的,却没想到问题会出到她远在外地的娘家这边。
奶娘一听沈祥葛的呵斥,就跪在了地上,哭着将事情坦白出来。
她这个娘家弟弟是家里独苗,本来也是个种地的,却不知两月之前为何就沾上了赌,还欠下了五百多两的赌债。这些钱莫说是家里田产、积蓄,便是一大家子人下半辈子不吃不喝都还不上,绝望之际债主却找上门来,说是那笔债不用还了,还再给弟弟五百两,条件便是要他到沈府来做这件事,说是当初沈小公子惹下的风流债,要拿这事来吓吓他。
弟弟这一次来寻她时只说是想进相府来开开眼界,又说绝不惹事她才答应了,拿银子打点了两道门的人,放了他进来。弟弟也怕这事闹得大了会伤及人命,就偷偷跟她说了实话,让她留心些,也好保个安全。
事情经过与沈相所想大致也不算远。
这奶娘的弟弟应该也是被陷害设计了才会欠了赌债的。
好在这人还不算完全没了良心,相府里也真真实实的着了一把火,奶娘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