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呆呆地看了看他浮空的脚，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哪。

那身黑雾被西泽的神力一碰，立即尖锐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它们扭动着紧缩着，被他紧紧包裹住的安德烈随即发出一声闷哼。

“很痛啊，老大……”

西泽听着他这句话，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涌动的神力一顿。

他看着被他的神力吞噬掉一层的黑雾，看到了下头被腐蚀了变得有些沉黑的安德烈的手臂。

神力的白光浮在上面，居然在手臂上钻了个小洞。

西泽的瞳孔蓦地扩大，飞快将神力撤了回来。

他意识有点慌乱，想起之前在永恒海岸的时候，当时他碰见那些发狂的实验体好像也是这么神力直接覆盖过去，直到把所有暴走的神吞噬干净。

他此前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那个时候干了什么，这时候千般问题涌进心里，最终汇成一个神被完全吞噬后会怎么样，对方的意识还在吗？

他看着安德烈手臂上的小洞，有点不确定起来。

安德烈也看到了自己的手臂，在西泽的神力吞噬那层黑雾的瞬间，一些模糊的记忆窜进他的意识。

他看到了周围一双双通红的眼睛，观众一个接一个身体胀大……一闪而过的画面里，面对着西泽错愕的表情，他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拳，那一拳的速度和力度超乎他想象，他花了几年的时间，在拳脚上的功夫，从没有哪一天达到过这样的水准。

那是他渴求的力量。

但绝不是此时的他应得的力量。

“老大……你是能吞掉这坨黑不溜秋的破东西吗？”他忍着意识中的灼痛，憋出一个笑来，“你吞吧，痛是有点痛，但我能忍的，别把我吞干净就行了。”

西泽看着他，眼见那层黑雾变本加厉地往那仅剩的半张脸上窜，他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神。

他的神力，他没道理控制不了，只要吞掉黑雾，吞掉被腐蚀的地方，别把安德烈本身的神也吞掉，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忍着点。”他有些艰涩地道，“回头训练的时候给你打回来。”

安德烈嘀咕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

滞住的神力这才重新颤颤巍巍地探出触手，缠绕在黑雾表层。

西泽集中神控制着神力的强度，一点点由表及里，融化黑雾，尖利的惨叫中是安德烈惨白的一张脸。

他咬牙闭眼，和想要彻底入侵进他意识中的黑雾对抗，渐渐地他感到那层灼热的白光贴到了他的意识边缘。

腐烂的表层意识被吞噬，西泽表情严肃，他死死盯着神力吞噬的进度，心如擂鼓。

直到腐蚀的部位被削到了底，纯净的本体显露了出来，他才猛地回触手，接住了有些涣散的安德烈。

被完全扯出来的黑雾还在垂死挣扎，西泽从没这么生气过，他的气势彻底爆发出来。

“我没空跟你玩，还有几个人等着我。”

他一点都不给对方喘息的余地，刚才压抑着的力量尽数爆发，像处于暴怒中的凶兽，在黑雾刺耳的声音中彻底将它碾成碎渣，吸干净。

与此同时，身处观众席贵宾室的格拉芙忽然身体剧震，她的神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