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地用另外一只手想要把剑从手里拔|出来,却徒劳无功地发现这样只能使它吸附得更加紧密!
在这个被恶人放火灼烧着的战场上,他的背后却升起了一层凉薄的冷汗。
太诡异了!
这柄刀不仅来历诡异,使用的时候也是非常的诡异!
它仿佛不是一把被人握住,为人所战的冰冷刀剑,在它钢铁的身子中,似乎还藏匿着一个独一无二的灵魂,这个灵魂使剑变活。
使它自发的选择了对己身有益的行为。
周围战场的喧嚣还在继续,属于白虎队下士酒井峰治的热血战斗却已然冷却。
他的灵魂仿佛游离于躯壳之外,冷静地看着“自己”凭借着手中削铁如泥的长剑,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连刀剑都可以轻易削断的它,何惧肉体的不堪一击,即使是长剑凭着本能的试刀行为,毫无章法地砍击,斩杀依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从远方飘移而来的乌云再次将战场天空给笼罩,风中传来冷厉肃然的气息,一场瓢泼大雨悄声而至。
大雨浇灭了城中燃起的大火,余下的断壁残垣早被烟熏火燎成炭似的黑色,视线所及,横尸遍野。
敌人在猛攻后讪讪褪去,留下一地尸体。
尚且给城中的老弱、妇孺、病残者一丝喘|息的机会。
酒井峰治粗|喘着气跪在地上,和了雨水的尘土,还有那满身的鲜血,衬得他仿若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被一把长剑操纵了的他,几乎是生生杀出来一条血道。
杀的麻木,被刀柄骨刺钻入掌心血肉的痛楚也仿佛淡了许多,而且剑在杀人时,完全没有考虑过持有者的疲惫,是以此时的酒井峰治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
这是一把好刀。
即便是经历着这样砍杀,刀刃不卷,血肉秽物也不能在雪白刀锋上停留分毫。它是这世间最为干净之物。
“如何,杀的可还畅快?”
恍惚间,耳畔的哭喊喧杂竟已远去,酒井峰治艰难地睁眼,却怎么都抬不起头来瞧个清晰。
只有那深色浅踏踩着被血浸染成深褐的土地立足于他眼前。
“你是什么?”
甫一张口,酒井峰治才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可怕,可是这一战确实消耗了他不少力。若无此刻现在自己身前的人出现,他肯定是早就昏死了过去。
“你认为我是什么呢?”天丛云剑却是轻笑,蹲下来,掐着少年的下颚,手段粗暴地令他不得不看清眼前。
“在战场上会为你挡下无数次的伤害,也会让你涉险随时有可能死去,你说我是什么?”付丧神轻轻拨开他乱糟糟的头发,露出一张含着茫然的清俊面孔,他低声说,“我是什么,端看你怎么样使用。”
“你看,如果没有我,你在一开始就被敌人劈成两半,可现在倒在地上的却是向你挥刀的人。”
天丛云剑笑着,一边将酒井峰治的手指一根一根从刀柄上掰下来,他的动作称不上是温柔,甚至让少年原本就血肉模糊的手心再一次被拉扯出鲜血潺潺的伤口。
他将这把剑握的太紧了,以至于松开后,手也一直在颤抖。
“但是呢,让你所向披靡的这把剑,实在是太不好用啦!多拿起来几次,哪天就变成了残废也说不定。”
“不过变成残废了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死,不是吗?”天丛云剑的手指抚在狰狞的刀柄上,如同凶兽张着獠牙的长剑却在此时温驯地蛰伏下来,敛了它的全部反骨,像是无害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