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脸色突然难看起来,那个该死的命晷又加快了速度,天地不仁,人会死,神也一样。
“嗯?”周栎抿着嘴看他,眼睛里满是狐疑。
“至少还有五十年。”沈云檀面色坦然,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攥了起来。
周栎十指伸进头发里梳了梳,忽然变了一副神情,轻笑一声:“无所谓,你爱活多久活多久,不小心死了我也不会跟着你寻死觅活,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我这儿存了不少你没穿衣服的照片,万一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将那些照片打印出来摆在你墓前,让大家瞻仰一下。”
“……真的吗?”沈云檀问。
周栎郑重地点头:“真的,所以你要想清楚了。”
屋子正中央是一个深坑,黑雾缭绕,看不清下面到底是什么,胡云升穿着通体黑色的衣物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片火红的羽毛。
还未等他开口,周栎前方的地板就哗啦啦碎了一块,他瞠目结舌地看着一棵小树拔地而起是真的跳了起来,还来了个前空翻,距他半米远的时候良心发现变回了卷毛小孩模样,趁势一把抱住周栎的腰。
实话说,这个冲击力实在不小,导致周栎的腰像是被内外夹击似的,他嫌弃地一根一根拨开布莱克的手指,同时观察着胡云升的动向,悄声问:“小布,那个羽毛怎么回事?”
布莱克低声说:“这里就是以前的祭天坛,羽毛是启动仪式的钥匙,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祭天……难道不是迷信吗?神都死了哪儿来的天?”周栎皱眉,忽然想起了刚刚陈愿所说的一个字眼,注意。
陈愿警觉性地看着他:“怎么?你还拍了我的照片不成?”
周栎讪讪地笑:“怎么会。你刚刚说……他的命晷被什么注意到了?”
“谁知道呢?”陈愿摊手道。
胡云升口中念念有词,羽毛在他的手里红得像正在燃烧的火焰,充斥着黑雾的深坑里不时地溅出半透明的粘稠液体,落在周围的地板上,腐蚀出一个个黑色的小洞,嗤嗤声不绝于耳。
他沉默了几秒钟,抬起了头:“周栎,交易还没有完成,你的手指呢?”
周栎笑了笑,心道,这个老妖怪长得真丑,他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吧?面上却不动声色:“如果我不给呢?”
胡云升拿出一根长杆,钓鱼似的将羽毛挂在长杆一端,小心翼翼地悬到深坑上空,鲜红的羽毛像是一块肥美的肉,吸引着黑雾中蠢蠢欲动的东西。
一张黄符静静地自燃,等到一只裹满泥浆的怪物爬出深坑,早有它的对手等待多时。
胡云升突然飞身一跃,落到上空裸露的横梁之上,手里的长杆一挥,愚蠢的泥浆怪物就像只看见胡萝卜的驴开始疯狂地攻击,与此同时,陈愿的身影也到了周栎面前,她的手里拿着一把金边的大长砍刀,看起来十分笨拙,却被这个身量并不高大的女性身体用得如鱼得水。
蛛网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