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什么,目光凝聚在天花板上,幽幽地冒出一句:“今天好像是我做饭。以前做旅店的时候我们是有厨师的,不知道陈衡发的什么疯,全店两个人,加你三个,就打发了一堆人进来。”
“他有他的考虑,那就让他处理这事。”
最后这几天是靠外卖度过的,这个提议是方琢言无奈之下说出来的,原话是:“小周老板,我觉得吧……您这个饭做得有点问题,我建议你换外卖。”
吕妍倒是没什么意见,她大有把二楼临窗的桌子包下来的气势,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跟人说笑几分钟,一空闲出来就搬着电脑坐在那儿,看剧看电影,就是不出门走动。
怪人。哪有出来旅游一直住旅店的?一般人不都成天逛景区拍照片吗?
周栎趁她不在的时候坐在那儿试了试,窗外是热闹的街巷,背着窗是清净的茶楼,是个舒服的位置,老木格子花窗没做大的改动,当初处理的时候刷了几层木蜡油,下次装修的时候需要再刷几层。
仔细一看,屋脊上还蹲了三只镇瓦兽,带头的骑凤仙人已经掉漆了,露着灰白的石料本色,惨兮兮的,这地方要不是沾了个旅游胜地的名号,不知道能破败成什么样。
忽然,他感觉窗外的空气出现波动,就好像下面有不停燃烧的柴火一样,骑凤的仙人身影开始晃动,简直要飞起来了。
周栎翘起嘴角看着,还不慌不忙地倒了杯水,看大戏一样坐着不动。
忽然一只白色毛球迎面扑了过来,周栎这才刚反应过来似的开了窗:“这都什么年代的老家具了,经得起您老这冲击力吗?”
毛球伸出一只爪子,轻轻巧巧地踢了他一脚窗子,借力蹦到了桌子上,抖了几下,舒展开四肢和两只垂耳,继而发出与外表不太相符的叫喊声:“周栎!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截止日期了,再不去我就一直跟着你,有雷劈下来你得跟我一块儿挨劈!”
“陈愿啊,你说说你都多少天没露面了,我这是知道你睡觉时间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涮锅吃掉了。”周栎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嘴上说着,手里也没闲着,捏橡皮泥一样揉搓几下肥嫩的兔子肉,还颠了几下,“可以啊,几天没见,这得又长了十斤肉吧。”
兔子也不客气,逮住拇指根肉多的地方,张口就咬,周栎咝了一声放开手:“兔崽子,被你这一咬,我特么还得去打狂犬疫苗!”
兔子又几下跳到地上,直接变了人形,呲牙裂嘴地声讨:“是谁先动手的?”
周栎自然不承认:“兔子不就是让人撸的吗?就不能像人家虎皮猫一样躺平享受吗?”
猫?陈愿闻言更加气愤:“猫这么凶残的东西你都养?你们趁我不在还干了什么好事?”
“猫怎么凶残了?哪儿比得上您老凶残……”
动静太大,楼底歇脚的客人都忍不住朝上看了几眼,陈衡急匆匆地上来劝架:“别过分了啊你们,今天还开不开张了。”
“开啊,这店开得不容易。”陈愿身高只够得着他们的胸口,这句话倒是说得老成。妖怪也得吃饭,早年为了不被极端的除妖人士盯梢,两人没少饿肚子,在就是在那之后,陈衡决定开一家正常的店铺。
她的皮相是稚气的小孩子,眼角眉梢却露出几分愁容,陈衡觉得有点违和,小声提醒了句:“小愿啊,要注意说话得像个小孩儿,可不能显了年纪。”
陈愿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好啊,小布在哪儿,我找他下几盘棋。”
布莱克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话语,听到这儿心底发出一声惨叫陈愿那个臭棋篓子,下了这么年也还是那个熊样,一般人是知耻而后退,这家伙是知耻而后勇,到如今直接一上来就弃疗,帅五进一,让人气得牙痒。
太阳又爬上头了,周栎眯着眼睛去拉窗帘,被沈云檀一把拽住:“晒一晒吧,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