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喝完药将空碗递给了方夜,温伯也在此时进来脸色凝重,慕容离一看这神情就想起前几日没让温伯给自己诊病,如今倒好直接不省人事,不由的底气虚了些,尴尬的笑了笑“温伯,您老怎么……”
温伯直接过来坐在床边看了看慕容离不知该不该开口
慕容离见温伯好似有难言之处随即“温伯,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
温伯最后“黎儿,温伯问的,你要照实回答”
慕容离点了点头“嗯……”
温伯“黎儿,你……你可曾行过周公之礼”
慕容离原本略微带着笑意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目光落在自己少腹前交叉的手上“难道是……”
温伯微微点了点头
慕容离突兀的做起身子有些质疑道“这……这怎么……可能……”
温伯“黎儿,我曾说过,你兄弟二人脉象自幼与别人不同”
慕容离“可就算在怎么不同,也不可能啊……”
慕容离“我是个男人……就算如此,连女子的月事都未曾有过……这又怎么可能……”方夜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的。
温伯“一年一至为避年,一身不至而孕为暗经,你的脉象却是滑脉无疑”
慕容离“可……不见得滑脉便是啊”
温伯“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
慕容离“滑者,阴气有余,痰湿留聚,食积饮停,阴邪内盛,气实血涌,皆可啊”
温伯“由寸及尺,如行云流水”
慕容离瞬间向后靠了靠重复了一遍“由寸及尺”这几日的症状,现在的脉象,再算算时间刚满四十几日
慕容离不由的深吸了口气,低着头注视着藏在薄被下的腹部半响才开口“温伯,留不得,您看着开个方吧”
温伯摇了摇头道“你现下全身经脉错乱寸断不说,单着身子虚弱到腿上的伤口已过一月,却还不见痊愈的迹象,如此这般我怎能下的去手,也不敢啊……”
慕容离看着温伯的眼睛“温伯”
慕容离的眼神让温伯无法拒绝,但温伯不敢冒这个险,他也单不起这个险,这个慕容离背了十年的担子,除了他慕容离谁也背不起来。
温伯起身背对着慕容离“少主,恕老奴恕难从命”
慕容离“温伯,三日后我便要随军讨伐天璇,此次一别不知会需多少时日,温伯……”这句话几乎是慕容离央求的说出来的
温伯转身咚的跪地,双手互相抱叠,聚过头顶带着颤抖的声音道“少主,不是老奴不肯,只是现下,您的身子真的不能强行落胎啊!就算您再不想留着他,可他有可能是慕容家唯一的后人啊,昱公子此生都无生育子嗣之能,少主您如今有了,便该留着啊,否则从此慕容一族就真绝后了啊”温伯的头重重嗑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的闷响宛若利刃刺痛着慕容离胸口。
如今这般方夜也懂了,不知该如何,看着温伯额头渐渐出了血丝,方夜跪地道“主子,您就……就……”
慕容离坐在床榻上不知该如何抉择,这般两难的抉择纵然是运筹帷幄的慕容离也一时做不了选择,只是缓缓开口道“先起来,容我想想”
方夜起身将温伯搀扶起来,扶着温伯出去了。
慕容离独自一人看着自己扁平的小腹,听着外面叽叽喳喳的雏鸟叫唤声,玉人柳眉紧如锁,容颜淡然若冰面,指尖轻点,一声太息,不知涵盖了多少分无奈。
半响慕容离冷冷笑道“呵……我竟有了你的孩子,可笑,男子孕子,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