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神之力与水龙之力轰然对撞,在大殿上掀起了一片炽热扑面的潮气!苏雪禅唯恐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便急忙拉住黎渊,抢在他前面对那名侍女道:“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侍女喘了口气,却没有为苏雪禅的温和态度而缓和一丝恨意,她又瞧着苏雪禅的脸孔看了一会,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纂刻进自己的瞳孔深处,方才慢慢道:“婢子名为云笺……月宫已毁,亲人尽殁……我就是被望舒大人救下来的,最后一个月侍了。”
殿上阒然无声,所有人的眼神都投注在云笺身上,但云笺只看着苏雪禅一人,就像她所有的话尽是对着苏雪禅说的一般。
不知为何,苏雪禅的心中缓缓腾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当时望舒大人遽然遇袭,婢子们虽然有所感应,但却找不到大人在哪,也不知道大人将月车驾去了何方……等我们找到大人的时候,他已经身负重伤,月心之力也被污染得厉害,我们根本使不出平日十分之一的力量,只能拿命为大人换一点喘息的余地……”
她的神情麻木,太阳穴被绷地突突跳动,眼瞳则像两潭干涸的枯泉,死死瞪着苏雪禅,继续道:“我们不知道敌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大人下手。正值昼夜交界,无论是大人,还是我们,都没有办法在那个时候与他们相对抗……最后,大人只能将我一个护在身下……其他的姐妹……都在那时候死了。”
“……死了。”她又重复了一遍,“除了我,一个都没有留下,都死了。”
苏雪禅顿口无言,眼眶酸涩,这时候,黎渊的手掌自身后轻轻覆在他的肩上,他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质问于他?”
一派肃静中,只听云笺凄厉的诘问回荡于一片空旷里:“可你你为什么要给大人发去信函,让他外出赴约?!为什么要让大人在明知力量会被削弱的情况下停靠月车,为什么?!如果没有你,大人不会死,他不会死!”
羲和豁然抬首,眼风如刀,朝苏雪禅狠狠钉去!
“什么……”苏雪禅惊得瞠目结舌,万万料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在霎时间被人扣上一锅莫须有的脏水!他惊愕万分:“我什么时候给望舒发去信函……”
“难道不是你吗?!”云笺歇斯底里,发疯一样地咆哮,“你这身衣服,这张脸,这个声音就算把我挫骨扬灰,我都不会忘记!是你,一切都是你!甚至在望舒大人死后,你还与那些畜牲联合商议,要如何利用望舒大人的死你敢说你没有做过这些?!”
可笑到近乎荒谬的污蔑劈头盖脸地冲他一股脑打下来,苏雪禅喉头一腥,差点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实话实说,望舒与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久,可细究起来,他们都是心性纯善温和的人,又有一还一报的交情在里面,很快便一见如故,视对方为莫逆之交,如今被云笺一说,倒像是他当真做了什么事了!
苏雪禅浑身发抖,黎渊的怒火已经快要压抑不住,神情阴鸷道:“月神救你一命,反而让你这婢子学会了架词诬控的本事,不如我现在送你下去陪他,倒也全了你一桩心愿。”
此时,眼见金阙即将乱成一锅糊粥,一直不知思量着什么的帝鸿氏终于开了口。
“兀那婢子,”他道,“你这番控诉非同小可,可有切实证据?”
话音刚落,黎渊刀锋般凛冽的龙瞳就横目向了帝鸿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