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自己的背后,刚才虚惊一场,他的背上早就出了汗。现在被风一吹,被汗水浸润的皮肤都散发着一丝丝的凉意。
他把掉在眼前的碎发给别到了耳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还有如璧一样的脸颊,高挺的鼻梁、还有宛若桃花的唇。
杨苑眼眸幽深,捉住自己的袖子、帮宋阮擦了擦微微渗出汗珠的脸,他语气随意,但是眼睛和动作却是认真的,仿佛只有替宋阮擦汗这件事才是真正的大事,“还能吃了什么……你中午的时候不是做了桂花鱼吗?这人后来吃了山楂。这两者是不能混吃的,否则会导致腹泻、呕吐。”
“原来如此。”
宋阮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微微叹笑道,“徐先生好歹不用因为那张嘴而丧了命,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必有后福?那可不一定。”
杨苑闻言微微勾起了右嘴角,露出一个略微有些凉薄的笑容来,他眸色愈深,那只放在宋阮脸上的手也停住了擦汗的动作,轻柔地将另一边掉落的乌发别到了耳后。
他轻声低语道,“你觉得,谁会给他吃山楂?”
宋阮微微一怔,电光火石间,他忽然脱口失声道,“你是说,徐夫人?”
他说完,自己都被自己刚刚的回答吓了一大跳,“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不可能呢?你要知道,最亲近的是枕边人,最不会设防的也是枕边人。”
杨苑依旧把那只手放在他的耳边,指尖拨弄、缠绕着对方的发丝,宋阮早已被带进了杨苑为他规定好的思路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有些过分亲昵的动作。
“徐先生一天只会去一家饭馆,所以他在我们这儿吃完午饭,可能会去办公,也可能去赴宴,这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天一黑,他一定会回家。”
宋阮也不笨,他呢喃着把话接了下去,“如果我们猜得是真的,那么,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大门的看守人面色不善、徐先生病重、床铺前却没有一人服侍……”
他微垂下眼,渐渐地露出了很苦恼的神色。
宋阮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本来只想为自己拓宽生意,却无意之中带着所有人卷入了一场疑似谋杀未遂的事件中,而首当其中为嫌疑犯背黑锅的,就是他们。
不,准确地说,只有他。
“不对,”宋阮还没完全沉浸在失落的情绪里,他猛地反应了过来,焦急地问道,“如果是徐夫人想要杀徐先生,那么徐先生孤身一人躺在那里,不是很危险吗?”
姑且不说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种的大空话,假若是徐先生死了,陈员外痛失爱将,未必不会把火气撒在他们身上,更有可能会波及家人。
宋阮一人涉险,并无所谓。但是若是会牵扯到爹娘还有大哥……
“是啊,很危险。”
杨苑说道,“刚才他那老婆就过去看他了,若不是我拉你拉的及时,就要被她发现了。”
“你说什么?”
宋阮倒抽了一口气,“那徐先生现在不会已经……”
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没事没事,他没事的,你放心。”
杨苑看他似乎被吓得不轻,嘴唇都有些发抖了,这才有些后悔,不该逗宋阮玩。
他连忙端正态度,不安分地手也了回来,只是眼睛还紧紧地盯着宋阮,怕他生气、又怕他再受惊,“你若是不想他死,我怎么可能让阎王爷只留他到三更?”
“我早就听见他还喘着气呢,不过估计是山楂吃太多,吐得狠了,所以有气无力的。然后我凑过去一看,果然看见他还好好地躺在那儿,只是没睡着,闭着眼睛在想什么心事。没多一会儿,我又听见一个女人轻手轻脚走过来的声音,所以拉着你赶紧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