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等了等,又看了看那位客人,他眼中的认真一直不曾褪去。宋阮嘴角的笑容就淡了下去。
“这位先生……”他只说了个开头,就卡了壳。
好在那客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难处,体贴地自报家门,“鄙人尤书行。”
“尤老板。”
宋阮从善如流地接了下来,他的语气很是客气,但是也没什么热情,“您刚刚也说过了,你和王老板是商业的对手,虽然不知道您具体是做的什么生意,但是总归和我这一行不太搭界。敢问这生意又是从何而来?”
“你说的不错。我做的是古董,你做的是美食。”
那男人微微一笑,从容地回道,“不过这两者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点,我们都是做人的生意。”
不管是做什么生意,终究不过一点: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买卖。
“……”
宋阮微垂下眼睑,他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慢吞吞地说道,“愿闻其详。”
“下个月,我们商会要举办一场鉴赏会,地点在陈员外家中,期间各位古董商会来鉴赏陈员外新入的古玩,大家互相探讨研究。”
那男人简单地介绍了这个鉴赏会,他又继续道,“鉴赏会要开一整天,陈员外要招待各位客人用餐。我和员外有十几年的交情,所以受他嘱托,来民间寻一位手艺好的高手。”
他没有直言厨子二字,而是委婉曲折地用另一种方式表达了出来。
宋阮并不是没有发现这点小心机,但是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尤书行的前半句上。
据他所知,现在这个朝代的员外还是指代着一种官职,和后世的富商意思完全不一样。所谓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从此处看来,商人的地位不如官员,也是社会现实。
所以像尤书行这样为了生意兴隆、家族旺盛,与官员密切往来的人,也是再正常不过。
而宋阮的心思,也落在了那位陈员外的身上。与官员结交,对他而言,虽然面临着高风险,但是也将会获高额的利益。
更不用提,现在饭馆才刚刚开张没几天,要做成天下第一的酒楼,最难的就是跨出第一步。
宋阮知道,自己现在需要这个机会,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可是尤书行和他没有商业上的联系,他们之间唯一的关联就是已经被打入地牢的王老板。现在尤书行特地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来送给他这样一份大礼,宋阮左思右想,也猜不出对方的用意,眼底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犹豫。
尤书行自幼便学习经商,再加上又在古董一行混了多年,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和玲珑心,扫别人一眼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尤书行好心地解释道,“你又何必纠结呢,这也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你若是想弄个明白,我也不妨告诉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我尤某人平生最爱的,就是结交朋友。”
他顿了顿,微微一笑,“宋公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
宋阮对于尤书行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若是他自己,要为一位京城的官员办事,也必然会做好完全的准备,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个清清楚楚。毕竟若是办得好,功劳不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