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西野,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你能数得清吗……”
“我没有,我不知道……齐屿……”西野语无伦次地向他辩解,“我坐过牢了,现在不是杀人犯了……我应该,不是那么脏了……齐屿,你别……别……”
齐屿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能疼到这种地步,眼泪对他而言遥远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东西,却在西野断续又没逻辑的低语中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西野……在你心里,到底把我当成一个什么样的人?”齐屿的声音倦得仿佛一触即散,“到了现在,我生气,你还觉得我是嫌弃你,可根本就不是那样啊……”
“我生气的是,我对你说过那么多次,没关系,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在乎,我无数次地告诉你我爱你,你都不信我。”
“我没有!”西野哭道,“你胡说,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最清楚,如果你一直这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怎样继续走下去……”齐屿的声音遥远得像天边传来的,“我们两个先各自冷静一下吧。”
西野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这个骗子!不许!”
齐屿喃喃道:“没错,我是骗子,那西野你就是那最残酷的刽子手,你以为你一刀刀剐的只是你自己的血肉,其实全是我的。”
第69章第六十九章
西野做了一个遥远又漫长的梦,梦里刚开始他才二十岁出头,西守培还活着,天空碧澄又高远,窥不到尽头,看久了会带来被吸进去的窒息感。
周围很喧闹,西守培在大声地骂着,好几个男人都制不住他,被他挣扎着脱掉脚上只剩了一只的鞋,冲西野旁边的警察扔了过去。
西野远远地看着他,突然红了眼睛,旁边的警察叹了口气,说“走吧”。西野嗯了一声,西守培嗓子已经喊哑了,还在坚持着骂他:“我操/你祖宗西野,你他妈给我站住!这是我家,你们他娘的凭什么抓人!”
西野上了车,等车开出去一些,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已经松开了西守培,他正赖在地上撒泼打滚。
他突然开口:“我爷爷什么都不懂,你们不会抓他的对吧?”
没有人回复他,西野垂下头,轻声道:“抓我一个就够了。”
等所有的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他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是我杀了西强。”
“为什么……他总是打我,那天他喝醉了,又要打我,我就推了他一下……”
“嗯,我骗了西守培,我跟他说是西强要强/奸我,这样他就不敢让别人知道了。”
“我都认……”
那是怎样的一个夏天啊,他最厌烦的就是夏天了,时间变得悠长又毫无意义,他混混沌沌地在那牢笼里待了三年。
出狱那天,西守培没来接他,西野一个人顶着炽热的阳光走在柏油马路上,旁边很多人在看他,却没一个人敢向他搭话。
小院的大门没锁,常年堆着很多西守培购来的破烂的院子里竟然空旷了不少,只有少数几堆陈腐生锈的垃圾。
西野推开破旧的屋门,西守培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一张脸泛着灰气。
西守培说:“回来了?”
西野点了点头,然后放下包,去了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