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血,他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是血。
这个时候,梦境却发生了变化,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在此时惊醒,那个人低俯下身子,把脸暴露在他的视线之内。那是很好看的一张脸,带着温和的笑意,之前的黑暗昏昧瞬间被暖煦的光代替。
齐屿把他从桌子底下、树后、柜子里面拉出来:“你做什么哪,怎么躲到那里去了?”他不带有任何攻击性,他身上只有巨大的包容与暖意。
西野在半夜睁开眼的时候往往仍绵延着梦中那种迷茫的状态,慢慢才逐渐清醒过来。说起来怪得很,夜里人醒来后,总是清醒得厉害。
他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做另一层设想,也许他可以试一试,试着逃离那个旧梦。
他蒙上头,有些难过,因为他第一次意识到,他才十九岁。十九岁,虽说是个尾巴,但终究还是以一打头的年纪,他的人生连一半都没走完,他却畏缩着什么都不敢去求。
你舍得不要齐屿吗?不舍得。齐屿会要你吗?不知道。可还是不舍得。
他想起那个夜晚,齐屿跟他说的保证,他说感情于他是一辈子的事情。西野悄悄地在被窝里小声说,我也是。
任奔奔却有神得很,眼睛骨碌碌转,不断地在两人之间来回,妄图寻摸出点奸情,偶尔看到齐屿往这个方向瞟来的视线都觉得酸得不行。
他本想求和好结果把人惹得更恼了,西野身为将来可能要和齐屿那人渣狼狈为奸的狈,任奔奔立马去找齐屿哭诉,齐屿却浑不在意。
任奔奔奇怪:“你不是喜欢西野吗?”
“对啊。”
“那你怎么都不关心他情感生活的?”
齐屿当时说:“放心吧,西野不会生你的气的。他那人,只是面上看着冷,实际上心比谁都软。”
任奔奔简直像听天外奇文:“哇哦,这是不是就那个,情人眼里出西施?”
齐屿笑出声来:“他气性儿真的很小,不信,你晚上回去主动和他说句话,看他理不理你?其实吧,人家根本就没生气,只是懒得理你而已。”
任奔奔受到人身攻击,又和齐屿闹了一阵,晚上半信半疑地决定拉下面子,认证一下齐屿是不是被情爱冲击得傻了,想了半天不知道找什么切入点,看到桌上还剩了一块的雪花酥:“这个你吃不吃?”
西野闻声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摇了摇头:“你不是喜欢吗,怎么留到现在?”
他虽然是问句,但表现出来的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任奔奔仔细寻摸了一通,实在看不出来什么异常,倒是信了齐屿七八分,暗自叨叨自己傻逼,从那时候倒是不和西野置气了。
他也说不上自己现在对西野的感情是怎么样的,本来压在心底那些酸溜溜的不忿,自从被齐屿戳开了,就像个气球一下子漏完了气,再也吹不起来了,虽然算不上毫无芥蒂,却是尴尬占了上风,现今这尴尬渐渐散去,倒催生出几分亲近来。
只是,任奔奔揉了揉鼻子,奔爷身为整个大学城最酷最拽的大哥,是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