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生。
齐屿又笑:“想看就随便看,不你钱。”
西野是真的有些恼了,嘴唇绷起来,抿着不吭声。
齐屿停下脚步,冲右边一指:“我要往那边走了。”
西野点了点头,齐屿却没立即走,歪头看了西野两秒,突然伸手揉了一把西野的头“提前祝你新年快乐,西里予先生。”
西野皱眉去扯他那只手,听到这句话止了动作,齐屿自己已经把手回来了。西野的视线放在齐屿电脑包的一个角上,也不往上移,别别扭扭地开口:“新年快乐。”
对着活生生的人,“齐山与”那三个字西野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习惯这样与人开玩笑似的氛围,但和齐屿在一起这样,他也不讨厌。齐屿是一个让人感到舒服的人,对谁都是如此,西野清楚。
西野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学校,虽然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但车站上的人只多不少,隔得不远的火车站更是人山人海。
西野七点多就到了车站,但并没有买到临近的下一班汽车票,要到十点才能上车。候车厅里人很多,熙熙攘攘没有座位,连过道里都是行李。西野随便找了个靠墙的位置靠着,他只背了一个双肩包,倒是轻松不少。
旁边两个小孩在打闹,小的那个只有两三岁,跑起来还不是很稳当,却横冲直撞皮得很,手里拿着一个色泽鲜艳的劣质玩具剑追着他姐姐打。经过西野时他两脚绊了一下,一下趴在了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西野靠着墙没动,直到那小男孩的母亲走过来,把他抱了起来,打干净身上的土,哄了半天。临走前那女人瞟了西野一眼,西野扭过了头看向窗外。也许她只是眼神无意间扫了过来,但西野总觉得那里面有一些责备的意味。
他就是这样矛盾的一个人,很多事情他不会去做,但不做又时时觉得受人谴责,这份眼光让他无法对视,又从里面感到一种自虐的快意。
车要一点多钟才能到镇上,半途到服务区停靠了二十多分钟,西野没下去,他不习惯坐车的时候吃东西,早上都是空腹来的,这会儿也不觉得饿。他的位置靠窗,天气很好,阳光隔着玻璃照进来,似乎温度更高了几分,晒得他脸有些热,西野却没拉上遮光帘。
他头往后倚在靠背上,闭上了眼,想起了齐屿。不知道他回家了没有,餐厅要开到二十八晚上,齐屿还会去那里吃饭吗?
西野放在腿上的手指掐了掐,他发现自己潜意识里竟把齐屿去自己打工的餐厅吃饭归结为因为自己。
视野里是一片橘红,齐屿啊……西野在心里把这个名字滚了几遭,到最后音调拉长,带着些缠绵。他果真是不正常的。
院子门没锁,西守培在家。半年没回来,一切还都是原来的模样,还是那个棚子,还是那盏吊灯,什么都没变,仿佛他走了不是半年,而是半天。
在这个小镇里,很多东西都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很多人的人生也是一样,一日一日就走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