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空气突然安静许多，一点点的动静都很明显。温善憋着一股子泪，不回去，却也流不下来，红色的液体染了整个眼眶，眼瞳又是红色的，这么一看整只眼睛都是一片红，触目惊心就像被人挖了双目，空洞了一番。

但是却也真的是被人挖了眼一般的心境。温善觉得自己很多时候都看不透这个人，明明放眼万千世界，自己是最早呆在他身边的小天使，明明自己也是离他最近的小天使。但是就是没办法看透这个男子的想法。

很厉害，高高在上，有时候却像个粗心的老头子。

大概让世人知道炽天使为何没有性别的原因是因为贝利尔被创造的时候神忘记了设定性别这个梗，很多神都笑话他造小天使都是那么粗心大意，但是他不以为意，还很镇定的解释：“无性别的天使，既有男神的殷明神武，又同时拥有女神的柔美迷人。这才是最完美的作品！”天使是照着神的模样去造的，人是照着天使的样子去造的。

确实是这样。

贝利尔因为这个缺陷，可以自由选择性别外形。最初是以女孩的模样，却爱上创造自己的神。后来选择男子的模样去拼死拼活完成神的意愿，却担了个不思进取的懒惰的原罪。

神夸过贝利尔的天赋，夸过贝利尔乖巧。却从未说过爱这个天使！

所以温善说宫冷被血族咬的脑子坏掉了！

“宫冷，我的心早已不在身上，动情是很难的。”温善把人推到桌沿，抬起大长腿将人困在一定范围，左手捏着他的下巴，“我喜欢的是我的父，不是一颗心。”

宫冷看着这熟悉的画风，脑海里闪过那个画风同温善本身差异颇大的贝利尔的部分意识。那是过去的贝利尔！

“你不是小善，”宫冷惊讶于这画风逆转，近乎人格分裂的既视感，随即伸手绕过对方的脖子将人拉近些许，显露出同样的红色的眼睛盯着那双布满血泪的眼，“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选择甘愿被血族咬。”

“呵！脑子秀逗。”

“因为我等的太久的时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也是神一直在想的问题。”宫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明明是天界的孩子，为何会向往黑夜，会选择抛弃记忆，选择死亡。”

“我认识了一个血族，知道对方的目的。不可否认血族依赖黑夜，永恒的死亡是他们无尽的生命，得到无尽生命的代价是忘记过去。”

“我想去体会一下那是什么感觉。”宫冷说道，“我的感觉，我的想法，我所看见的体会到的就是神也能感同身受的，因为我是他的心。”

挣脱不开那只手，温善便不作挣扎，只是冷冷的轻笑：“呵，那你倒是体会到什么？浑浑噩噩过了百八十年？”

宫冷继续道：“忘记了过去，却极度的想回到过去的生活。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和人，但是却放手不了心里的那份执着，即使忘记了所有，我还是在选择等待你，寻找你。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我就是有这件事情要做。大概这就是为什么你抛弃的那部分为何极度想回到你身边。”

温善捏着对方下巴的左手不禁抖了抖。失了神。

“小善，其实你一直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喜欢什么。”宫冷另一只手握着他的另一只手，“为何不愿意回去，回到他的身边？”

原本心悸触动的温善，再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徒然冷了许多，眼里的血泪化作乌有，只剩下冰川一般寒意的目光。

“啪”响亮的耳光响彻整栋楼。

宫冷红肿的半边脸，和挂着血条的鼻子还有唇角，他对于对方这般反应很是不解。温善瞪大了眼睛恨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