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仍旧没有好转。
这是心病,压在心上的烦心事不去,头疼便好不了。
夏子莳明白这一点,于是心情不由越发苦闷。
那种快要暴躁的心情就像是一个蠢蠢欲动的猛兽,不定何时便会撕开屏障彻底闯出来,惊天动地地闹上一场。
她捂着脑袋连回房的力气也没有,就近躺在沙发上后,夏子莳强迫着自己去睡觉,去休息,只是这也都是徒劳无功。
这样僵直着身子不知是躺了多久的时间,她的眉心越蹙越紧,就在她几乎克制不住要狠狠大叫一声时,门外看不见的地方,却忽然传来了一道不确定的呼喊声:“哥,你在吗?”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能这样偷偷摸摸叫自己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窗外朦胧的夜色星星点点,仿佛是一匹柔美的锦布,美的叫人移不开眼。
夏子莳支撑着自己从沙发上坐起来,想要去门边给魏荇开门,可是动作间,她眯着眼睛在黑暗中却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接下来,只听“砰”地一声脆响,却是瓷器炸开的声音蓦然响起。
这动静其实不算大,可也够周围的一些人听得清清楚楚。
夏子莳知道这是自己不小心将什么东西碰翻到了地上,只是现在房间里没有开灯,夜色又朦朦胧胧,所以一时间她也看不真切,而比她反应更大的是,门外已经响起了某人着急跳脚地声音:“哥,哥,怎么回事,是你在里面吗?你怎么了?”
魏荇一连串地问着,光是听声音的密集程度便想象出他现在在外面是如何地焦急。
夏子莳也想要去开门,在魏荇着急忙慌的声音下,她也一下乱了思绪,匆忙地想要去开门,只是没想到,刚下地,一阵刺痛便突然传来!
嘶!
是瓷器的碎片。
夏子莳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该死”,连番的倒霉事将她一向良好的修养都逼到了悬崖边,她连忙向着自己的脚底摸去,触手的便是一片温热的液体,与此同时,门口也突然传来了一声开门声
魏荇拿着钥匙着急地打开门跑进来,因为大门被打开,些许月光跟着他一起照耀进来。
夏子莳下意识地抬头循着声音向着魏荇看去,入眼便是魏荇高大的身影。
他这样的角度其实是背着光线,可是不知为何,此时他在她的眼中,却是那样清晰。
夏子莳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将他的每一分五官都看的清清楚楚。
那种感觉,就像是第一阵春风吹开了寒冰,她的心下微微动了动,下一刻,电灯的开关便已经被按下,整个客厅也被明亮的灯光所包裹。
光线清明地照出了房间中的所有景象,也因为如此,所以夏子莳看清了地上的陶瓷碎片。
自己打碎的,正是刘时龙送自己的那个白瓷瓶。
她的心头稍稍复杂了一下,可魏荇却顾不上这个,他满脸焦急地跑到了夏子莳所坐的沙发边,第一眼所看清的,便是斑驳的血迹。
被瓷片划开的伤口应该很深,夏子莳的脚上出血量也非常大,从地板到沙发,刺眼的红色弥漫开来,魏荇一向觉得自己不是个胆小的人,就是上回在火锅店干架,周易身上嘴里吐出的也血也要比现在严重地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流血的人一换成夏子莳,他便忽然有了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不夸张地说,魏荇甚至有一秒钟怀疑过,自己可能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