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衔的。
浮欢却是一福身,“陛下不在殿内。”
殷庭便是一愣。
景弘素来勤政,即使尚未亲政时,白日里也总是在明德殿,不在殿中的情况,实在是十载难逢……却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尚未询问,浮欢却已是正了颜色,“殷庭接旨。”
殷庭忙提摆跪下伏身,却听浮欢道:“陛下口谕,朕有要事缠身,不便理政,着殷庭代掌朝务,望卿勿言不敢。”
殷庭沉默了很一会儿,才很慢很慢的抬起身来,“臣,领旨。”
拂衣起身,年轻的宰辅低头垂目,看不分明神情,“敢问陛下何在?”
浮欢抿了抿唇,而后轻声道:“陛下正在御花园陪徐贵妃赏花。”
殷庭蹙起了眉头,修长的指头用力地攥着手中的奏本,以至于骨节都泛起了苍青的颜色,又是一阵沉默,方才用一种似乎是生生压抑着什么的温和语气道:“赏花?”
浮欢点了点头:“徐贵妃已有九个月的身孕……”而后又补充似地道,“陛下将届而立之年,膝下仍只有两位公主。”
死死捏着奏表的手指略微松了力道,只是眉仍是紧锁着:“太医怎么说?”
“所有太医都轮番诊过脉了……九成是男胎。”浮欢仍是低着眼,很突兀的补道:“陛下并不希望与顾相起争执,叫婢子转告殷相一声,‘有劳了’。”
殷庭安静的点了点头,温和的递过那本奏章,“烦请姑娘代呈。”言罢转身要走,却又转回来而后微微欠身:“再烦请姑娘回禀陛下,臣不敢。”
景弘又看了眼帐内熟睡的徐贵妃,方才放下了烟罗帘幕,看向浮欢,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他有什么要跟朕说的没有?”
浮欢双手递过奏本,“殷相叫婢子将这本奏折呈陛下御览。”
景弘接过了却不打开,只是玩味的笑着,“还有呢。”
浮欢略低了头,“婢子说陛下并不希望与顾相起争执,叫婢子转告殷相一声,‘有劳了’。殷相就说……”
景弘却是冷哼一声,打断了她,“不必说了。肯定又是臣不敢。”
“陛下圣明……”浮欢没由来的想起了景弘口谕里那句“望卿勿言不敢。”莫名的想笑,却又知道景弘现在分明是心情不佳,忙又加了一句奉承。
“圣明什么。”景弘却是坐下了,而后翻开了那份奏表,凝神看了起来,不多久,却是皱起了眉头,“果然蝗旱不分家……拟旨,让殷庭尽快拟个赈灾的章程递上来,此事由他负责,另赐他天子剑……明日早朝就正式宣旨让他代理朝政。”
次日早朝,圣旨颁下,自是满朝哗然,龙座上空空如也,玉阶下殷相抱着那柄用黄绫重重裹住的天子剑拂衣起身,宝相庄严,眼观鼻鼻观心,似是与己无关。
尚仪女官了圣旨,朝群臣微微一福后,一脸不食人间烟火的转入了后宫,只剩下满朝文武大眼瞪小眼的有,窃窃私语的有,茫然无措的也有。
倒是殷庭最是淡然,转身就要走,似是才注意到自己被众人的目光死死盯住了,方才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诸公还愣着做什么?陛下不是说了么,各司其职,都各回衙署办公吧……否则,顾相手下的诸位大人可不是吃素的……本相就先告辞了。”
顾秉直一直蹙着眉不言语,听了这声,才慢慢的道道:“请殷相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