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奇怪的说道:“进来吧,不过你们可想好了,进来容易,要想出去,给多少钱都是行不通的。”
陆生回头跳上马车车辕上,冲士兵勾勾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进了晋城,陆生便发现城中和一路上截然不同,满城可谓萧瑟,到处都是栽倒的流民,见他们的马车驶过那些面色饥黄的流民瞪着大眼睛死死的望着,马车从城门口一直驶到城西头,一路上皆是如此,商铺鲜少有开着的,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街上除了流民便是一阵冷清,坐在马车里面的官泽掀开车帘一路看去,只见萧瑟的街道上的流民多是妇孺,偶有男丁也都是命将不久之人,城中流民聚集,微风吹来还能闻到些许恶臭,官泽紧蹙眉头,面色发沉,如此下去,倘若城中流民开始大批死亡,只怕瘟疫也不远了。
“主子,冯恒怔这是要干什么?”陆生心中一阵气愤,低声说道:“如此大批流民滞留,他就不怕引发瘟疫吗?居然还敢擅自关闭城门,到底谁给他的胆子,主子,我们现在就去知府衙门拿冯恒怔?”
“不忙,”官泽的声音从车里传来,沉稳的声音里夹带着怒气:“先找客栈休息。”
陆生点头,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巷子深处找到一家破败的客栈还开门,官泽不甚在意,跳下马车,抬头望了一眼已经破得快掉下来的牌匾抬脚走进去。
缘客来客栈。
二人走进去,客栈里空落落的没有人,隐约听见鼾声,陆生抬头一看,柜台上趴着个人正睡得香甜。
“嗨嗨嗨,醒醒,醒醒,”陆生的声音吵醒了在柜台上打盹儿的小二,他被人吵醒,迷迷糊糊的用手边揉眼睛边打着哈欠说道:“什么事啊?”
“还做不做生意了,”陆生无奈拍拍柜台:“住店。”
那小二三十多岁年纪,瘦瘦的,看起来像个机灵的猴儿,听到陆生要住店的话神了,上下打量了官泽二人半天才开口道:“二位从哪里来的?怎么跑晋城来了?现在这地儿可乱了,里面的人是想出都出不去,你们怎么如此想不开,真住店?住多久?”小二霹雳吧啦一顿说,把陆生给绕蒙了,不知该回答他哪一句。
“哦?”官泽似乎是来了兴致,开口问道:“出不去是为何?”
“你们不知道吧,黑水河发了大水,冲坏了好几处村庄,死了好多人。”
“这个我们知道,”陆生说道:“这和不让出城去有什么关系?”
小二嘿嘿一笑,凑近了他们:“你们知道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水吗?我告诉你们,那是冯恒怔伙着上头的人吃了修建大堤的银子,黑水河水位上涨,自然就发了大水,现在东窗事发,死了这么多人冯恒怔知道完蛋了,大着胆子关了城门不让流民出去,逼着他们去修大坝,还让家家户户老百姓捐粮,好家伙,每户十多石,简直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哼,他想得倒美,”陆生冷哼一声:“贪污修建大坝银两在前,私自征赋徭役在后,我看他蹦不了多久了。”
那小二轻蔑的看了陆生一眼,不屑道:“你是谁啊就敢说这样的大话,这么多年来也没看谁能把冯恒怔这个大贪官拾了,我看这次也够呛。”
“你叫什么名字?”官泽突然问道。
那小二指了指自己:“客官是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