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才又转回来:“四爷,夫人让我带你过去呢。”
张宝华见到王夫人的时候她那样子显然是刚刚睡醒的模样,这天张宝华在外面等了大天儿,这人在屋里睡觉,张宝华见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宝华有求于她,便是再看她不惯也只能笑脸相迎:“宝华给夫人请安,夫人这些日子可好?”
王夫人勾勾嘴角,懒懒道:“左右不过是那个样子,倒是你,老爷教你在老宅静心,怎么才待了一日就跑回来了,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你可不了一顿罚,还不快回去。”
“夫人,你可别告诉爹,我偷偷跑回来是有事求夫人,夫人答应了我立时就回去,”张宝华急急说道。
“说来听听。”
“夫人,那老宅阴森的很,又年久失修,根本没法住人,我昨日去住了一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眼看着天要冷了,夫人行行好,给我点银子,我把他饬饬,好歹能住人不是?”
“宝华,”王夫人听完笑了:“老爷是叫你去静心的,不是让你去享福的,你身为张家儿孙,没点出息也就罢了,怎么连点苦也吃不得了,这点你就不像你娘,刘翠花可是穷苦人家出身,我记着她在我身边当丫鬟的光景,什么苦吃不得,冷炕也是睡过的,你可得好好学学了。”王夫人笑里藏刀张宝华岂能听不出来?明里暗里的讽刺刘姨娘,言下之意又哪里不是处处在说张宝华出身低贱。
张宝华却听不到别人说他姨娘,当下就冷了脸:“夫人,你数落我也就罢了,别提我姨娘。”
“哟,这话说的,”王夫人把茶杯嘭的一下放在小桌上:“怎么,还不高兴了?呵呵,我哪里说错了,难道刘翠花出身低贱是假的不成?”
张宝华张口就想骂她,但到底还是忍了:“夫人,我姨娘出身是不好,可我是正经靖国公府的四爷,你的话明里暗里讽刺我低贱,这话传到我爹耳朵里不知道他怎么想。”
“长大了,都知道和我顶嘴了,”谁知王夫人却突然笑了:“这话,传不到老爷耳朵里。”
“你什么意思?”王夫人的笑让张宝华背后发麻,问道。
“宝华,你明年十七了吧,过了年虚岁就是十八了,”王夫人慢悠悠道:“十八岁便要分家出去自立门户了,你看老宅如何?”
张宝华不可思议的瞪视主位上的王夫人惊声道:“难道你只想把老宅分给我?!”
“咋咋呼呼的成什么体统,怎么,那可是当年始皇帝亲自赏赐的,也是个三进三出的宅子,不小了。”
“那就是一座破宅子!值几个钱?!夫人,大昌律法,嫡庶分家,嫡占七庶占三,这家产有我三成,你就拿一处宅子就给我打发了?”张宝华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可能。”
“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老宅找你一趟的,”王夫人不紧不慢的继续说着,仿佛张宝华的怒火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你来了也省的我跑一趟了,宝华,你可别忘了,你姨娘的卖身契可还是在我手上。”
张宝**言双手紧紧握拳:“你想干什么!”
“芍药,”王夫人冲身边的伺候的芍药耳语几句,芍药听了转身进了里间,过来一会便出来了,手上拿着一张纸放在张宝华面前躬身退去,张宝华一把把它拿起来细细读起来,越读越生气,还没读完便伸手把它撕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