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卢象升,孙承宗和熊廷弼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带着几分无奈,孙承宗笑着说道:“那第二种可能呢?毕竟上次建奴在遵化城损失了三万人,这次恐怕不会在冒险一试吧?他们只是为了劫掠,又不是为了攻打我们,风险过于大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卢象升感激的看了一眼两个人,轻轻的点了点头,笑着道:“既然建奴的目的只在劫掠,其实简单很多,他们最好的劫掠地就是朝鲜。风险小,劫掠起来要容易很多。”
孙承宗和熊廷弼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起笑了笑,显然两个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沉吟了片刻,卢象升看着两个人,略带迟疑的道:“无论建奴怎么做,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做!”
满意的点了点头,孙承宗面带笑容的看着卢象升,眼中全是满意的神情。自己对这个弟子是越来越满意的了,不但武艺超群,智谋也是非常高绝,这是真正的文武双全。
“其实也很简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说的。兵家的事情有时候是很简单的,上次建奴进军蒙古诸部,我们是手中没人,现在我们兵强马壮,转圜的余地就大很多了!”熊廷弼手扶着城墙的垛口,目光中带着一丝期望,双手因为太用力,显得有些颤抖。
“自从萨尔浒之后,大明的jūn_duì便一蹶不振,辽东的土地也丢失了很多。建奴越大越强,蒙古鞑子虎视眈眈,朝廷内部也是党同伐异,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了!”孙承宗脸上带着感慨,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兴奋,声音中则是带着一丝轻松。
赞同的点了点头,熊廷弼语气中也带着感慨道:“是啊!我在辽东多年,从萨尔浒一路过来。我那个时候真是有心无力。心中虽然有力杀敌,却总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漠然的站在一边,卢象升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曾怕死却死在了叛徒的手里。武将不能战死沙场,或者是最大的悲哀。父亲死的不值得,恐怕也死的不甘心。
“老夫心中满是报国之志,以前一直没有机会施展。老夫也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有今日,辽东再一次兵强马壮。”孙承宗看着京城的方向,神态略微有些激动。
缓缓的点了点头,熊廷弼颇为赞同的道:“我那日被押解进京,原本已经是万念俱灰。没想到后来还能回到辽东,皇上的恩德只能万死以报。”
“皇上弱冠之年登基大宝,刚一登基便铲除朋党,澄清朝堂,整肃官吏,选贤任能,老夫心中由衷敬佩。老夫相信。假以时日,皇上一定能够中兴大明!老夫一定尽心竭力,早一日犁庭扫穴,平定建奴!”孙承宗脸上带着一丝决然,又补充道:“老夫相信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现如今辽东兵强马壮,无论建奴到哪里劫掠,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机会。萨尔浒一战,开源和铁岭失守。从而使女真和蒙古连成了一片,这一次一定要把开源和铁岭收回来。”熊廷弼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显然对于当年萨尔浒之战一直不能释怀。
两个人虽然说话不带一丝杀气,语气也很是轻缓,可是卢象升还是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用力握了握手里的剑柄,恨不得此时就能和建奴一分高下。
“对了,飞百。骑兵的装备到了吗?兵部前几日来了公函,说是有一批新的火枪要到了。这是用来装备骑兵的,这几日就要到了吧!”孙承宗转过头看着熊廷弼,皱着眉头问道。
“回大人。东西已经到了,足足有一万支,据说是朝廷火器厂所有的新式火枪了。”虽然这么说,可是熊廷弼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高兴的神情,反而带着一丝忧虑。
看到熊廷弼的神色,孙承宗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天启皇帝对这种新式的火枪可是推崇备至,据说比以前的鸟枪好很多,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沉吟了一下,孙承宗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缓的道:“飞百,有什么说吧!难道是东西不好用?容易炸膛?”
轻轻的摇了摇头,熊廷弼连忙摆手,带着些许无奈的道:“这个自然不是,下官听说火器厂采用的是一种叫做流水线的生产方式,每个工匠只负责打造一个零件。如果打造的不合格,后面便没有办法组装,而且火器厂是采用计件的方式给工匠发给工钱。打造的越多,工匠的工钱就越多,所以以前的情况不会再有了!”显然熊廷弼对于火器厂非常的了解,这也是他用心打探的消息。
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孙承宗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熊廷弼为什么这样的神色?便开口道:“那飞百为何如此神情?有什么话但讲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