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知足常乐罢了。
毕竟司空华韶从开始便知道明玉不是自己亲子,亦是真心实意的宠爱了这么多年,若让他下手斩草除根,他却是下不去手的。
司空华韶是这样打算的,左右他走时会把长孙珏给带上,那孩子既然什么都不知晓,永远的放逐江南倒也还成,亦得明柯无缘无故的就少了个弟弟,以至于去调查,再把他们这辈儿的冤孽又给牵扯进来,他只想着要把这秘密永远的带到黄泉底下去……
于是司空华韶便做了件糊涂事,亦给日后的明柯留下了无尽的祸患他把给了明玉最为富庶的江南封地,又留下给自己的暗卫留下遗旨,在必要时直接灭了燕家满门。
司空华韶以为把长孙珏一同带走就能解决所有后患,但多年后,风水轮流转,又一位长孙元君入宫,而明柯却是爱上了一姓任的小家公子……
那皇位果然不适合痴情种,痴情种的千般爱恨最后总会成了怨念痴缠,便是情劫,而帝王若应了情劫,势必是朝廷不稳,江山动荡……
于是后世历史上如此记载,自天顺帝薨后,祯明元年,内外动荡,东笪一分为二,是为南北东笪。
……
而明柯,此时正在为东笪日后的安稳奋斗着,他还不晓得小九已在赶往居延的路途上,只想着还是规规矩矩的按照自己原有的计划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此时要做得便是麻痹敌人,嗯,麻痹敌人。
呃,他现在要麻痹敌人的第一步便是要把这营帐里堆积的脏衣服给洗个干净。
“你的手不疼吗?”
任茗站在一旁,抱肩观察了许久,忍了多时,最终还是忍不下去,开口道。
明柯手上的伤口始终浸在那浣衣的污水中,甚至手下不停,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着衣裳,那伤口被泡的发胀,隐隐可见内里嫩色的血肉,肉眼可见的骇人,让人看着都觉着疼。
“大丈夫能忍人所不能忍,自然是不疼,你站远一点,莫让这脏水溅到你身上,味道可不好闻。”明柯手下不停,却是回头望着任茗笑道:“这里实在是臭,你若忍不了,便拿布帕捂住鼻子,能好受些,只是千万别出了帐子,让那群人看到了,又说闲话。”
任茗卡看着明柯那个笑容,再瞧着明柯手上的伤口,心里突然出现针扎了一般的疼痛,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过去后,心内却是酸酸胀胀的,他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明柯却早已是随意地转回了头,继续跟盆中的脏衣服奋斗,于是他又把已到嗓子眼儿的话咽了回去。
然而任茗却不打算再这样站在一旁只是看着了,他挽起袖子,走到了明柯的对面,蹲下身来,准备随意扯过件脏衣服学着明柯揉搓。
明柯却是反射性地伸手一挡,诧异地抬头道:“我不是说了吗,你不要插手。”
“为什么?”任茗面色平静,清清冷冷地问道:“为什么,我就不能洗这衣裳。”
明柯哂笑,垂眸,小声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那双手半分杂务都未沾过,做得来吗?”你都未给我浣洗过衣裳,更遑论这是给别人洗,他的心里同时也在小声嘀咕。
任茗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依旧是白嫩修长,再一瞧明柯的手,此时却是伤痕累累,“这般简单的事,你不也做得很顺手吗?”一代帝王,这段时日里,杂务倒是做得越来越顺手了,也不知这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倒是半分不满也没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