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到任茗的眼角划过一滴泪,蜿蜒流入入瀑青丝里。
待到抵达明柯所说的地方,已是夕阳西下,斜阳余晖映红了那半座宅子。
那宅子很是普通,门前也没有什么威风的珍禽异兽镇着,红砖瓦,青石墙,铜制的大门拉环上依稀有斑驳的铁锈痕迹,道旁不是杂草丛生就是青苔斑斑,一看便知很久没人居住过了。
想来也是,自那人走后,明柯再未来此,他既不来,更无人来。
跟着曲大这一路来,对他奇奇怪怪的行为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小九撇嘴,也懒得质问明柯跑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拜访劳什子故人,跟着明柯进了大门。
也无怪他们能进去的这般容易,那道大门压根儿就没上锁,只是虚虚的掩着,那么多年过去,宅子的主人都已不在,这门就这般传承着主人的意志默默地等待着某个人。
可惜,那人从未来过,明柯苦笑,但是曲叔,你的阿柯来看你了。
庭院里依然是杂草丛生,明柯有心整饬,看看天色,却得等到来日。带着小九熟门熟路的找到客房,打开柜门搬出寝具,虽已存放多年,今日也只得先将就着用了。
让小九先在房内等着,自己去伙房折腾点儿热水出来,转身出客房门,明柯却直奔另一个地方。
那是一间禅室,地方不大,却因为什么摆设都没放而显得空空荡荡,由此入内的人便只被一幅画吸引了全部目光,画上的男子着素净青衣,如瀑青丝用一根白色的缎带松松的系着,再是干净简洁不过的打扮却更是衬得那人眉眼艳丽,色若春花,他一手拿着把竹骨白扇,一手抚着那扇上的坠子,笑得眉眼弯弯。
若是小九打开明柯之前塞给他的匣子且看到这幅画,便会知道画上那人手抚的坠子此刻便在他的手里。
关于这个坠子的来历,明柯不想再提,他凝视这幅画许久,直到泪盈于睫,才郑重的跪了下来,以对待阿爹的同等大礼响亮地磕了三个头:“曲叔,阿柯来看你了。”
那副画下面,赫然是一个牌位,蒙上尘埃已久,却依旧可分辨其上所刻三字:无名氏。
他曾为爱成为家族弃子,最终又为爱所弃,世人本就不识他,若有人有缘来此,看到画像,识得他,他也不过只是无名氏。
第14章细水长流
明柯了老大力才从伙房里折腾出些热水,自己随意打理擦洗了一下,然后找了个木桶给盛满了热水就准备给小九拎回房去。
若是他身体尚且康健的时候自然是不吹灰之力,可如今拎着这不大的木桶走起来竟是摇摇晃晃,方才迈出七八步,木桶里的水便只剩泰半。见此终是觉得不妥,停下步子,放下木桶,皱眉思考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