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
“小周就是周圣宇,”我望着窗外,天光渐渐明亮,“三年前他一去不回,到现在也没出现,他活着还是死了,我也很想知道。”
“黑子是怎么回事?”他审慎地说,“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他可能没死。”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高志杰,”我看着他,目光平静,“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那个女人和黑子有关,高志杰见她就是为了通风报信,刘建辉,高志杰,黑子,这三个人关系必定匪浅。”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迟海风的目光锐利如刀。
“两年前,周圣宇出事以后,我花了半年时间找他,查了所有该查的人,”我吸了一口烟,他不会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在北新,是个打下手的助理法医,但我还是补充了一句,“我跟高志杰的死没关系。”
“我知道,”他点头,又慢慢摇头,眉头紧蹙,“不对,这不可能,如果黑子活着,三年前死的那个人又是谁?”说完,他一动不动盯着我,眼里有某种猜测、和渴望得到肯定的意味。
“不是周圣宇。”我微微低下头。烟头快烧到手指了,我仍没有放开,我盯着那一丁点光亮,它恍如最后的希望。然后我把它捻灭在烟灰缸里。
“他出事以后,我去过南桥,”我一分一分回忆着,“我在仓库附近见过一个流浪汉,他有神疾病,但他一直说他的朋友被烧死了,所以我又向周围的人打听,确实有两个流浪汉经常在附近出现,但是没有人特别注意过,即便突然少了一个,也没人去追究。”
“你是说,你怀疑死的那两个人里,有一个人是……一个乞丐?可是当年的验尸报告……”他缓慢地说着,忽然停顿下来,好一会儿才深深吸了口气,“对……那两人是警察,验尸报告也有可能被改动过,所以你才想让我们重新确定死者的身份?”
“是,”我回答,“尸体已经被人领走,除非有足够的理由重新开棺验尸,我一个人做不到这些。”
沉默中,迟海风再次陷入沉思。是啊,如果黑子没死,那整个案子又将增添一种可能,那个过程我思考过,体会过。
“除了这些,”他再次开口,“我们还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没有。”我诚恳地摇头,如果真要说,就是周圣宇。但我不想再对迟海风提起他。
“如果黑子没死,有三种可能,”他严谨地分析着,“他们三人合谋吞了那批‘货’,造成老张和黑子意外死亡的假象,避开追查后逃之夭夭,周圣宇在这期间被害,抛尸灭迹,然而三年后三人又因某些原因关系破裂,黑子杀了另外两人。”
我一动不动,望着窗外缓缓铺陈开的朝阳。
“另一种可能,周圣宇还活着,”他继续说,“不是三人合谋,而是四个人,而后他又和黑子杀掉高志杰和刘建辉,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性,我记得你说过,凶手的作案手法疑似仇杀,或许高志杰、刘建辉和黑子在执行他们的计划时,被周圣宇和老张察觉了,他们想杀人灭口却没有成功,周圣宇逃走,接着回来复仇。”
我不得不承认,他虽然对周圣宇有莫名的敌意,但他确实是个出色的警察,理性而又谨慎。
但我仍然觉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