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中考。烈日和蝉鸣旁若无人地彰显它们的可怕,每天清晨,当我醒过来,都会摸到满脖颈的汗水,天花板上的吊扇虚弱地转动着,仿佛和我一样奄奄一息。
我扭头望向临床,周圣宇的床铺是空着的,我穿好衣服,静悄悄出门,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
男生宿舍区旁边是高中部的体育教材室,一条老式楼梯紧贴在一侧,栏杆锈迹斑斑,楼顶有一个独立水龙头,夏天来临后,周圣宇每天早晨都跑到这里冲凉,然后背课文。
我爬上楼梯,看到他坐在屋顶边缘的台子上,一条腿支起垫着下巴,一条腿随意地垂在空中。我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他也没有回头。我坐在他身旁,四周比楼房还要高大的梧桐树将我们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
即使是清晨,日光也刺眼得令人受不了,我的眼睛和脑袋都很沉,就把头靠在周圣宇的手臂上,他的目光盯着手里的化学课本,一动不动了一会儿,他放下书,捏住我的下巴,咬住了我的嘴唇,唇齿相抵,那是和落在我脸上的阳光一样炽烈的温度。
距离那个疯狂而迷乱的夜晚已经过去一年了,但他只需要一个随随便便的触碰,就能让我的身体全部回忆起来,变得不受控制,心跳加速,呼吸凌乱,全身都违背意志的瘫软下去。
周圣宇及时搂住了我,贴在我耳边笑:“想掉下去摔死吗?”
他的手伸进我的内裤里,我慵倦地勾住他的脖子,屋顶上是被晒得灼烧的水泥地,几乎能烫伤皮肤,但周圣宇从不关心这个,他粗暴又果断地按倒我,握住我的腿就冲进来。我们尽力客制声音,这里几乎没有人来,只有时不时从楼前经过的脚步声,说话声,很快就会远去,没有人知道上面正发生什么。
我仰头望着阳光洒落的树叶,神经质地想:还有二十天,还有二十天中考。
然后我便无法呼吸了。周圣宇捂住了我的嘴巴和鼻子,这混蛋越来越变态了。
“想什么呢?”他俯视我的眼睛,阳光在他背后铺天盖地。
我用力掰他的手,但他像是打算捂死我一样,力道极大,身下的撞击越来越重,越来越快,我感到自己如同被扔上岸的鱼,不论如何摇头摆尾,都逃不过窒息而死的结局。
你他妈快点我只能拿眼睛狠狠瞪他。
“认真点。”周圣宇低声笑了,19岁的他长得高大挺拔,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性感而邪气,他的桌兜里每天都有别人送来的情书,那些信纸上带着各种各样的香味。
“除了我,和在你身体里的那一部分,什么都不准想。”他松开了手,我闭上眼,大口地呼吸。
我们用凉水冲了身体,靠在台子下方等水珠蒸发。我捡起他的化学课本,检查他的复习进度。
“真他妈烦,”他又一次回答错误后暴躁地抓头发,“还不如跟你再来一次。”
“来你的头!”我恼羞成怒,拿课本敲他的脑袋,“快点背,下次许老师问起来怎么办。”
许承最终被判十五年,关押的地方在距离城市很远的郊区,灰白色的水泥高墙,墙上布满森严的电网,一望无际,与世隔绝。我们上一次去看他的时候,带了两大包他的书。
但是我们没等到下一次,就在那天,第一节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