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迟能够看见,也是周行有意为之。
转头觑了瞪视自己的陈迟一眼,周行上前两步,侧身挡住秦恒大半个身子。
“孙大人,周某有伤在身,实在不宜久站,失礼了。”
孙知府抬手扶了把胡须,点头道:“天色正好,各位贤……路上小心。”起慈眉善目,向着带队的校尉严厉道,“小心谨慎,路上不可有半点闪失,知道么!”
要不是手下衙役不堪重任,他才不会将护送太孙的功绩,分给守备一半。
校尉领命,与身后兵丁齐行一礼,挥手使人牵马过来。
一边围观的百姓看的啧啧有声,惊奇不已。在他们心中高高在上的长官们,竟有一日会对着三个年轻人如此恭敬。
周行当先一步,牵住了第一匹被牵过来的马的缰绳。
饶是八面玲珑如保定知府者,也被周行的毫不掩饰气得面上微黑。
将将才以腿伤为由要求提早上路,现在就大咧咧准备翻身上马,便是祁国公亲至,也断不会做这般下四品官面子的行为。
就连仍在气闷的秦恒,也被周行毫不遮掩的举动惊了一跳。
只有刘拂知道,他不是为了给孙知府难堪,而是为了护自己的面子。
经过昨夜长谈,虽然并未见过那封祁国公府传来的家书,但刘拂也能猜到,定是跟周家序齿一事有关。
抢过周行手上缰绳,丢给身后的陈迟。
刘拂毫不客气,挥手指挥着皇太孙与周三公子:“我连坐一月马车,筋骨都要黏到一处了,还请二位兄长松松手,将马儿让小弟吧。”
说罢对着不远处的小梨子与将军府护卫统领抬了抬下巴,淡声道:“还不快请两位公子上马车?”
早已习惯了被刘小公子指挥着办事,不许过问其他几位公子意思的二人,在保定知府震惊莫名的目光注视下,半扶半架的将秦、周二人送上了马车。
手握缰绳的刘拂向着孙知府拱手行了半礼:“学生等这便去了。”
仗着有皇太孙与周三公子在旁,并不愿对一个无为蛀虫行礼的刘拂从始至终,都装着自己身负功名一般,连腰都未曾弯上一弯。
孙知府自然不会因此与她生气,很是好脾气的挥了挥手,态度之亲和,如对自家子侄。
他笑得越是和善,刘拂就越是厌恶他。
能知晓周行是祁国公三子,那定也能知道她是个白衣书生。
原来孙大人不止会钻营,还是只城府极深的笑面虎。在自己如此不客气时还能如此,可见其人心机之深。
刘拂再次拱手,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抬手示意马队前行。
等徐思年进士及第,定要劝劝他不要走保定,不然自己与他单枪匹马,可不敢经过这位孙大人的地盘。
***
马车向北而去,即便官道平坦开阔,但已知晓车上人身份贵重的保定兵士,依旧将车驾得极慢。
刘拂用手遮在眉前,抬头望了眼天色。
日已偏西,正午已过。
她轻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