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年前,刘拂都未再去见过那三人。只间或通过徐思年传信,假称自己去苏州访友,待节后才归。
徐思年坐在外间,翘着脚捧着茶盏,隔着房门对内室的刘拂轻笑道:“我好好一个同知公子,金陵才子,倒成了传书的雁儿了。”
刘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如此劳烦,实在不好意思。”
她理好衣衫,抻平袖摆,掀帘出来。
“松风兄,你看如何?”
少女声音淡淡,透着一股子浓厚的无奈,与不情不愿。
徐思年闻言放下茶盏,回首望她。
室内静静,无人作声。
与预想的情况实在不同,便是天子动怒也能淡定自若的刘拂,也难得地起了些忐忑。她拽拽衣襟,蹙眉道:“不妥?”
说着就转身,准备回去。
徐思年心中一悸,急急拦她:“阿拂误会了!”
刘拂停下脚步,奇怪的望向他:“松风兄?”
徐思年见刘拂停下脚步抬眸看向自己,恍如雷殛般愣了愣,腾地涨红了脸。
“松风兄?”
少女一袭烈烈红衣,与平日冰雪般的冷艳完全不同,大开的坦领露出白嫩的纤细脖颈,红唇开合间柔声吐出他的表字。
徐思年只觉心眩神迷,眸光乱颤撒手后撤,心中又是羞窘又是失落,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枉他号称花中常客,自诩金陵第一风流人,今日竟是同个没见过女子的憨小子似的,面子尽失。
可这样的阿拂,却让他觉得陌生的紧。
浓艳多情顾盼生辉,与十数日前的风流不羁完全不同。明明只是换了身衣服打扮,却像是换了个人。
只觉自己胡思乱想,徐思年尴尬不已,干咳一声:“阿拂……”
刘拂袖手而立,笑道:“我还以为是吓到了你。”
“怎会!”
刘拂近来打着为登台做准备的名头,其余客人一概不见。而此时临近年节,汪然早已归家,于维山身为金陵首富更加忙碌,早在一个月前就提前向刘拂赔礼,说要到明年二月才能抽出空来相见。
是以自诗会之后的十几日里,整个金陵唯一见过碧烟姑娘的外人,就只有徐思年一个。
她心知徐思年定也繁忙,所以没有要事从不邀他。今日请人过来,实在是因为对扮龙女时的打扮有些彷徨。
琴棋书画君子六艺、天文地理风土人情,刘拂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唯一苦手的,就是如何打扮自己。
因着她不想错失与那三子交好的机会,在与春海棠交谈过后,就写信延迟了那日见面的时间,准备自花车游城后立时换装,与他们在秦淮河畔会面。
为了不暴露身份,两套扮相的差别越大越好。
春海棠与望日骄用心为她挑了几身衣衫,如今身上的这套,与她本人最不搭调。
就像为牡丹配上寒梅的冷香,不是不好,只是奇怪。
“松风兄。”刘拂原地转了个身,站定后颇不自在地又扯了扯袖子,“会不会太奇怪?”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