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腹地,草原。
一支宋人骑兵在草原上狂奔,他们在辽阔的草原上搜索,杀戮。
无论妇孺,只要碰到,皆下杀手。
领军的是名少年,在几个月前,他还是临风城的一个小小县令,他所做的也不过是安抚百姓,调解百姓争端的事情,可现在他却像是一个杀人狂魔。
在他手下死的人已经不下几百,他的刀砍下去的时候,他也曾犹豫过,可他还是砍了下去。
这里不是战场,在这里杀人令人有一种罪恶的感觉。
可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生存,单凭善念是不够的,很多时候,狠辣、疯狂都不可或缺。
狠辣、疯狂,有时是为自己,有时是为国家。
此时的霍战便是为国家而狠辣,在他领兵向敌人腹地潜伏来的时候,他便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心,而他更明白的是,他只能这样做。
辽人疯狂,他们想要从大宋那里得到食物,得到能够生存下去的东西,他们在大宋境内杀人会更加的肆无忌惮,而想要让辽人放弃抵抗,只要让他们感到有灭种之险才行。
如何让他们感觉到灭种之险?
杀,杀光辽国的妇孺,让他们再无力繁殖,再无力壮大。
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可总要有人去做才行。
秋风寒,草原已尽凋零,几个月没有下过雨的地方土地干涸着,偶尔有风沙扬天,把整个草原都给覆盖,霍战望着那场景,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一股豪气来。
当年霍去病征战匈奴的时候,是不是也遇到过这样的天气,他又是怎样想的?
霍战把刀从腰间取下,细细打量,而后发出几声大喝:“男儿大丈夫,当杀敌报国,我霍战今日投笔从戎,誓要与辽人周旋到底。”
狂放的声音在草原上响起,所有的兵卫眼神中带着激动,心中则是澎湃。
投笔从戎?
古往今来,弱弱书生有几个喜欢投笔从戎的?
豪情,男儿当有豪情。
“杀!”
“杀!”
狂风又起,一小股辽人在逃窜,但很快被霍战带着人给灭掉了。
而就在他们刚灭掉那一小股辽人后,不远处突然奔来一批队伍来,而那批队伍至少有五百人,霍战眉头微微一凝:“敌人回转的倒挺快,来人,整军,与敌人一战。”
对于霍战来说,他觉得自己既然可以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也照样可以跟辽人的正规jūn_duì一战,既然已经深入辽军腹地,他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两军越来越近,风沙弥漫,对方有人高声喝道:“可是大宋临风城县令霍战霍大人?”
是汉人的语言。
霍战心中一喜:“正是本官,阁下是何人?”
“我乃朝廷新派游击将军曹珝是也。”
曹珝在京城的名声还是有的,霍战一听是曹珝,是又惊又喜,连忙驱马上前,道:“真是曹将军,只不知曹将军怎会来这里的?据本官所知,曹将军好像并没有随大军出征。”
曹珝见霍战一身豪气,对他顿时有了好感,道:“朝廷接到战报,说你弃城而去,所幸柳味柳大人言及你此行必有目的,可能是要深入辽军腹地,为此特为本将军请命,要本将军带领一小股人潜入辽国腹地,与你接应。”
霍战听完,顿时一惊,道:“柳大人远在京城,只凭一封战报,便已是猜测出本官意图?”
“这个当然,当时很多官员都说你弃城而逃是要定罪的,是柳大人力排众议为你辩解的。”
霍战一阵心暖,他并没有跟柳味见过面,不过却突然有一种遇到了知己的感觉,他觉得柳味是他的恩人,当初他被点为恩科进士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一个人若是在天涯海角有一个知己,是不是就不会再觉得寂寞?
霍战哈哈大笑,而后向曹珝道:“既然你我两军已经合并,不如就此扫平草原,灭了辽人的种。”
曹珝摇头,道:“若真灭了辽人的种,以耶律贤的脾气,他势必引十几万大军与我宋人死拼,疯狂的敌人是不好解决的,我们要给他们留下希望,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为恢复生产和宗族的延续而与我大宋和平相处,更何况,如今耶律贤已经带大兵往回赶,更派了几千骑兵先行赶回,我们若与他们碰上,断无幸理,此时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