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一进府衙,已是看到了柳味面临的难题。
可柳味犹豫片刻后,却摇了摇头,这些都是难民,他们都是贫苦的人,贫苦的人很多都懦弱,也很多都善良,但他们无一例外有一种心理,那就是仇富。
秦家无疑是富户,如果让这些难民住进秦家,柳味不敢保证他们不闹事。
无论是谁,看到别人家比自己富有,比自己过的舒服,心里都会不好受的,而如果他们闹了事,他柳味又该如何解决?
无论是惩罚那些难民还是不惩罚,都不妥。
惩罚那些难民,难民激起这些难民的不满,不惩罚这些难民,却容易让他们养成无视法规的习惯,这是很不好的。
柳味摇头,秦云微愣,诸葛匹则忍不住叫了声大人,他们两人都不能明白柳味为何不同意那些难民住进秦家,如果这些难民住进了秦家,可是刚好解决了他们面临的难题的。
可柳味并不想解释,很多事情解释了别人也不一定听得懂,更何况很多事情并不适合解释。
秦云欲言又止,诸葛匹则保持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柳味才终于叹息了一声:“诸葛先生,你去问一下那些房屋没有倒塌的百姓,他们是否愿意收留这些难民几天,只要等雨期过了就能让难民离开,而收留难民的每户,本官出资给予五十文钱。”
“这……这怎么能行?”
秦云也连连摇头:“这么多难民,每户五十文钱,可不是小数目。”
秦云到底是做生意的,对此最是在意。
可柳味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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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味在兴王府已经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了,因此当诸葛匹带人去询问那些房屋还算坚固,又十分在意那五十文钱的人家后,他们纷纷表示了同意。
当然,有不少人是因为对柳味崇敬才同意的,有不少人则是为了那五十文钱。
这个世上的人,做事多半都会因为利益,不因为利益而去无偿做事的,并不多见。
此乃人之常情,柳味也是早料到的,因而他并没有因此而对那些肯收留难民的百姓有任何成见。
兴王府很大,难民分散到那些百姓家中后,府衙顿时宽松了很多,当然,府衙中还是有不少百姓的,不过这些百姓多半是生了病需要照顾的,亦或者是老人妇孺。
这些弱势群体到了别人家里只会令那些人很为难,也很难办,因此只能留在府衙。
因为柳味的这个办法,难民的居住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诸葛匹和秦云虽然心疼那些钱,可问题解决了,他们还是很敬佩柳味。
而这样又过了两天后,风势已弱,只不过雨更大了些,像是要做一个漂亮的收尾。
柳味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大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意郡主这几天也有些忙碌,此时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正坐在床头秀荷包。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响。
那不是惊雷,可声音比惊雷还响。
如意郡主惊了一下,然后呀了一声,柳味扭头去看,忍不住心疼起来,只见如意郡主因为那一声震响而不小心扎破了手,血正外流,她正吸允。
“怎么这么不小心?”
此时的柳味只有心疼,并没有想到邪恶的地方。
如意郡主则浅浅一笑:“没事的,只是这声巨响,好生骇人,不知是怎么回事……”
柳味也凝了凝眉:“确是奇怪,不过想来诸葛先生已是派人去调查了,等会就会有消息的。”
如意郡主点了点头,而他们并没有等多久。
“大人,城外的渤河决堤,大水冲垮了堤坝,河水如同猛兽,正向四周奔涌而去。”
“什么?”
柳味和如意郡主两人皆是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那声巨响竟然是堤坝被冲毁发出的声响,堤坝防水,只如此才能保四周田地百姓之平安,如今堤坝决堤,这可如何是好?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柳味和如意郡主两人震惊的时候,诸葛匹却是满脸愁绪的望着柳味:“大人,这……这可该怎么办,如今难民的事情刚解决,就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建造堤坝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这……”
这事很难办,诸葛匹有些头大,最后只能寄希望于柳味身上,柳味则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