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试结束后,潘惟吉在下人的陪同下回到了府里。
在考场连续待了几天,潘惟吉的脸色变得很差,甚至连身子骨都弱了不少,可他回到府上后却顾不得休息,径直到自己的书房去见李胜男。
李胜男是知道今天潘惟吉出考场的,只是她这个丫鬟不能去接他,虽不能接他,她却在家里为潘惟吉早准备好了一切,包括一碗补身体的参汤,包括可以让潘惟吉好好泡一泡的热水。
屋内蒸汽缭绕,李胜男一边给潘惟吉搓澡一边将潘惟吉考试这几天京城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与柳味、慕容博相关的事情。
“公子考试这几天,那慕容博可是倒大霉了,那慕容博对于今年的科举新制度很反对,因此命自己的人在朝堂上时时提起,这让晋王很是反感,为此就办了慕容博在烟花巷的琴墨坊。”
“晋王注意到了琴墨坊?”潘惟吉逼着双眼在水里泡澡,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
“还不是之前柳味到琴墨坊给小蝶赎身的时候慕容博的人露出了马脚,消息传的太快,不仅柳味怀疑,就是晋王也生了疑心,因此只要晋王想查,就能知道那处产业是谁的,不过新年后晋王一直都在忙其他事情无暇顾及他罢了,可慕容博这才闹的过分,惹怒了晋王,晋王也就办了琴墨坊。”
潘惟吉满意的点了点头:“怎么办的,想来晋王不可能说那是慕容博的产业,然后就给没收了吧?”
“晋王是聪明人,怎么可能这样做嘛,他啊找了个借口为难琴墨坊,让琴墨坊为此出了血本,如今琴墨坊想要恢复原来的繁荣,怕是不太可能咯。”
两人说完慕容博的事情后,才开始说柳味的事情,只是说到柳味的事情,李胜男的语调微微有变。
“那柳味却是春风得意,公子考试的时候,他竟然跟言萧勾搭上了,短短几天时间内,便在其他州县开了几家酒楼,有言萧帮忙,他们酒庄的酒运到分店酒楼可真不知方便了多少。”
李胜男说完,屋内忽而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浴桶内的蒸汽渐少,李胜男这才开口问道:“公子,可要加水?”
一直沉默的潘惟吉摇摇头:“帮我更衣。”
李胜男愣了愣,可还是连忙遵命。
待潘惟吉穿戴好后,他才对李胜男道:“这柳味在全国各地开酒楼,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开的越多,就越难掌控,那么我们在他们的酒楼做些手脚,也就容易了,不是吗?”
“公子说的极是。”
见潘惟吉并没有因此而生气,李胜男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进而连忙换了个话题。
“公子对这次的考试可有信心?”
“答的不算差,不过也绝不算好。”
“可是……可是没有发挥好?”
潘惟吉摇摇头:“以我后周皇室的身份,答的太好或者太差都难及第的,太好会让那赵匡胤疑心,而因为是糊名制,太差根本就不可能被考虑,不好不坏,反而能够进士及第。”
听潘惟吉这样说,李胜男心又是一宽:“还是公子想的周到,虽然公子现如今的身份不一般,可想要有大作为,还是在朝堂上为官最好。”
潘惟吉微微颔首,他又怎不知其中道理?若想光复旧国,必须在朝为官,而且越大越好,最好能权倾朝野。
----------------------------------------------------
科举罢,张齐贤刚回到酒庄便感到气氛有异,正疑惑间,柳味从屋内走了出来:“张兄学识渊博,定能金榜题名,在下今日在此先恭贺张兄了。”
说着,柳味已是明日端出了酒菜。
酒菜有很多,因为柳味为了恭贺张齐贤,决定宴请酒庄的所有人。
而当张齐贤明白这点后,突然很感动,他张齐贤本来是一个连饭都吃不饱又被人侮辱过的人,可柳味却对他视如知己,不仅不嫌弃他还处处帮他,就连这科举考试后该有的宴请朋友,也都帮他想好了。
“柳驸马大恩大德,我张齐贤没齿难忘。”
张齐贤说着,眼角已是湿润,并要向柳味跪拜,可柳味却突然拉住了他:“张兄说这话就见外了?你是有希望金榜题名的,自然要庆祝,而我请的都是酒庄的伙计,这酒席我请也是应该,只要张兄莫嫌弃他们不通文墨,伤了风雅就行。”
张齐贤平日里跟这些酒庄伙计也是厮混熟了的,他们对他这个读书人也很礼遇,而张齐贤也知道他们这些人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都是好人,因此又那里会嫌弃他们不通文墨?
“柳驸马说那里话,没有柳驸马就没有我张齐贤,柳驸马恩情,我张齐贤必定铭记于心……”张齐贤还想再说,一名酒庄伙计已是有些等的不耐烦:“张先生,你就别恩情恩情的了,我们都等饿了!”
那伙计是粗人,实在,他这么一说,众人哄堂大笑,那张齐贤却更觉得心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