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消息,向来是传的很快的,柳味跟沈探的第二次比试,很快便传的人尽皆知了。
“听说了嘛,这次可是人命案啊,那柳驸马不知行不行?”
“在下对柳驸马还是很看好的,这次定然能打的开封府落花流水……”
柳味急匆匆赶往开封府的时候,开封府跟昨天一样,人山人海。
柳味刚从马车上下来,所有百姓皆是一愣,因为他们看到了柳味身上的衣服,那分明是开封府推官的衣服,可柳味怎么会穿这衣服的?
百姓本只看个热闹,倒也没有多想,不过晋王他们要柳味当推官就是为了挽救开封府声誉,百姓不多想,他们却不能不说。
为此在开始审案之前,苏另看先将柳味的身份说了一遍,这样说完,百姓自然也就明白,本来是柳味跟开封府之间的比试,现在则成了开封府内部两名推官的比试,如此无论谁输谁赢,对开封府却是无一点影响的。
当然,很多百姓并没有往深层次想,对他们来说,只要有热闹看就行了。
苏另看在开封府外说完后,这才向柳味微微一笑,道:“柳大人请。”
柳味淡笑:“苏先生请。”
两人进得大堂,便听得阵阵抽泣之声,抽泣声在威严的大堂上回荡,犹如鬼泣,令人心头微震。
大堂之上跪着一男一女两人,外加一具尸体。
抽泣的是那名妇人,很显然是死者家属。
晋王见柳味来了,于是向一旁的赵匡胤微微行礼,然后才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堂下所跪之人,速将冤情讲来。”
语罢,那名哭泣的妇人突然嚎啕一声:“大人,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啊,我家夫君他死的冤啊……”
此时柳味已站在沈探身旁,见沈探一脸不屑神色,柳味淡然一笑,轻声道:“今日沈大人好像很自信。”
“自然,今日本官非赢你不可……”沈探还想再说些挑衅的话,柳味突然做嘘状,然后指了指堂上的妇人,道:“先听案情。”
沈探一愣,随即一股怒气上涌,话是你先开的头,可又不让我说,你什么意思?
可此时妇人已经结束长哭准备叙述案情,沈探也不好再跟柳味计较。
“民妇的夫君叫陈阿大,是个木匠,昨天同一条街上的钱五要我夫君给他做个匣子,讲好的一百文钱,可今天钱五来我家拿匣子的时候,却非给八十文钱,我夫君不同意,那匣子可是夫君熬了一宿做好的,八十文我们可就亏了,为此夫君便跟钱五讲理,其间说了些看不起钱五怎么样怎么样的话,可不曾想这钱五竟然恼羞成怒,一拳打在我夫君的胸膛上,把我夫君给打死了;民妇孤苦无依,以后可该怎么办才好啊……”
妇人说完,跪在一旁的钱五连忙出来辩解:“大人明鉴,小人确有要陈阿大给做匣子,不过昨日说好是八十文钱,可今日小人去拿的时候,这陈氏却非要我一百文钱,小人就跟这妇人讲理,明明说好的八十文,凭什么要我一百文,谁料我们正闹着,陈阿大就突然倒地而亡了,小人可没打他,是他自己突然死的,兴许啊,是被这妇人下毒害死的也不一定,小人听闻,这妇人名声可不怎么好。”
“你……你放屁,你名声才不好……”
陈氏因羞怒而破口大骂,大堂之上顿时快成菜市场,柳味摸了摸鼻子,向沈探淡淡一笑:“沈大人,如今这两人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是您先来审,还是在下来审呢?”
沈探想起昨天柳味先审的后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自然本官先审了。”
柳味微拱手:“请!”
沈探上前一步,要求验尸,而在他验尸之前,找来一名衙役,在那衙役耳边低语一番后,衙役便急匆匆而去,衙役离开,沈探这才将死者的衣服脱去。
沈探将死者上上下下检查完后,神色自如,不过却并没有急着发言,而是声明要等衙役的消息,晋王颔首,允许他等。
而此时开封府外,那些百姓已是议论纷纷。
“这陈阿大一向老实,却不料就这样死了,可惜,实在是可惜……”
“唉,娶了陈氏那样的妇人,有什么办法?”
“这位兄台,话可不能这么说,娶妻如同赌博,谁也不知结果如何,在下倒认为那钱五很是可疑……”
百姓正议论纷纷的时候,沈探派出去的衙役急匆匆赶了回来,然后在沈探耳边低语了一番,沈探听完,微微颔首,随即向晋王拱手道:“王爷,属下已知凶手是谁。”
沈探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外加震撼,晋王眉心微凝,可还是颔首道:“沈大人既然已知凶手,就请言明吧。”
沈探领命,而后站在尸体旁,道:“死者全身上下,并无一点伤痕,可脸色却发紫,这明显是中毒的症状,属下刚才命侍卫去打听陈氏品行,得知周围邻居对她的评价很不好,一个品行不端的妇人,很有可能跟自己的情妇合谋杀夫,然后再嫁祸给钱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