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那些人?就好像,揭露这个真相的人与那个冤死的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经他这么一提醒,他好像隐约明白了什么年初风寒致死的那名弟子,不正是当年那个人的儿子么?
还是自己见那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出于赎罪的心理,才将他带回青华派为弟子,难道?!
见他眼底情绪开始有了褪去的迹象,司空南逸松了一口气,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想让我们斗个你死我活,然后坐渔利的人,这天底下还能有谁?”
贺道台猛地瞪大眼睛。
但事情的失控,就从这一刻开始了。
两派弟子早已经交战在一起,而此时,忘尘派一名弟子不知是意外还是故意为之,总之,他将长剑插入了青华派一名弟子的胸口!
青华派顿时炸了。
贺道台暗道不好,上前就想阻拦,但是场面实在是太过混乱了,刀光剑影,厮打一片,双方都红了眼。
而就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站着两个人。
一个面无表情,墨色长衫,发如霜雪,迎风舞动。
一个嘴角微翘,神情玩味,一袭黑衣,长发高束。
正是余烬和莫渊。
“他们好像已经明白过来了。”莫渊看着战况笑道,“但是,已经晚了。”
余烬眸光流转,冷冽深邃。
莫渊看了他一眼,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是这个人,的确有着无上之武学天资。
忘尘派特有的天非掌法,他竟然短短七日就学会了!
虽说学得并不深入,但以余烬本身的内功,只需要做个样子便可让人看不出任何的异处。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场面终于开始不那么混乱,一眼望去,两败俱伤,死的死伤的伤,只有两个掌门脸色铁青的站在众多尸体之间。
“差不多了吧?”
余烬微微点头。莫渊吹了一声口哨,顿时,无数个黑衣人从各个角落跳了出来,他一挥手,这些人便飞身到下面,将两派弟子和掌门团团围住。
在僵滞的气氛中,余烬缓步走来,手提长剑,衣袂飘扬。
承天四十年年初,在忘尘派门口,忘尘派司空道长及一半以上弟子,青华派掌门及部分弟子被魔教围攻,悉数丧命。
三月,两派剩余弟子,全部归入魔教。
此时,白道只剩了离山派一个门派,中立的有神府、弑天宫和摘星楼。
月底,余烬打算去各个分舵巡查一圈。
在此之前他早有了这个想法,但是一直都没有时间去做。现在离山派防魔教跟防贼似的,得等他们戒心稍放的时候再攻。
所以,余烬带上莫随就出发了。
余烬不似聂不渡那么讲究,出门必坐车。为了提高效率,他和莫随一人一匹马,带上足够的盘缠,轻装上路。
一路巡视,在每个分舵走一圈,等到江南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了。
正是江南梅雨季节,天空泛着淡漠的灰,烟雨楼台,宛如一幅水墨画。
这个地方,虽然他只来过一次,却对他有着不尽的特殊含义。
只可惜,梨花已经落光了。
驾马路过一处茶楼的时候,像是冥冥中有所注定,余烬不知为何就抬起头望过去,便撞入一双惊讶的眼。
一人凭栏而立,手撑一把纸伞,一袭素白的衣,乌黑的发。
微微垂眼,恰与他四目相对。
惊鸿一瞥,眉目如画。
这一瞬间,余烬只觉恍惚。
不是熟悉的温柔的眼神,却仍叫他失了神。
忽的发现,他们已经许久未见。
发觉他突然停下来,莫随回头,也看到了楼上的易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