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怪哥哥!”
小桃花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却依然坚定:“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余烬微微一顿,冲老板娘点一点头算是道谢,转身出了店门。
他走得很慢,小桃花快走两步跟了上去,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老板娘微微叹了一口气,拿过手边的热茶轻轻啜了一口。
“别看了,人都走了。”
不知何时出现的伙计站在她的身边,轻轻放下茶壶,笑着说。
老板娘任由自己靠在他的怀里,淡淡道:“那个孩子,不应该跟着他。”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伙计找一块抹布擦了擦手,搂住她,轻声说。
似是行踪暴露得太过干脆,余下的路途中来杀他们的人是一批接着一批。有青楼自己的杀手,有官兵,还有追杀余烬的,白道的人。
日夜奔波风餐露宿,还要应对不定时会冒出来的想要要他们性命的人,余烬开始有些不济,白袍也染了灰尘,面目也好似沧桑了许多,下巴上一片青黑的胡茬。
所以再见到他的时候,黎袂甚至都没敢上前去认。
那个一直被他奉若神明的人,此时已经狼狈不堪,尽管他依然脊背挺直神情冷漠。隐约还能让人记得他还是个快要十八岁的少年。
此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自然对自己的一身狼狈也不自知,只呆呆的看着余烬,张了半天嘴,愣是没发出一个声音来。
见到他,余烬的情绪明显的有了一丝波动。
两个人就在一家小客栈门口的街上,遥遥相望。
余烬的身后还牵着马,马上坐着一个一脸黑灰看不出面容的小姑娘。
顿了顿,余烬牵马缓缓走来,蹙起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他久违的声音,黎袂还没来得及回答,眼泪先下来了。
没有人知道,完全没有方向的寻找,让他这一路吃了多少的苦。他人心善,对人也不加防备,出来不几天就被人偷了钱包,为了生存下去找到余烬,便只能帮人抄书来赚取微薄的银钱。
有人见他软弱欺负他,有人见他轻嗅对他不怀好意。尽管他也曾是下弦门的弟子,也会武功,但是不的还是在他人手里吃了许多亏。
不是没有过绝望的时刻,但每每觉得面临崩溃的时候,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余烬的脸。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一个人觉得孤独的时候。
每当念及此,他就会逼着自己振作起来,还没找到余烬,就不能放弃。说好的此生追随,便是拼了命也要做到。
此刻,那张刻入骨髓的脸就真切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黎袂什么也说不出了,只觉有无限的思念与委屈喷薄欲出,便化成了眼泪如雨落下。
饶是余烬再冷清沉默,面对此情此景也不动容,他望着黎袂,眸中似有无声叹息浮现。
黎袂无声地落泪,余烬也一动不动的低头看着他,小桃花睁着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问问这个白皙漂亮的大哥哥是谁,却莫名觉得此刻不合适开口。
有风沙轻轻扬起,黎袂低声道:“你瘦了。”
余烬依旧注视着他,什么都没说。
黎袂只觉得在他如此注视下自己恨不能嚎啕大哭,但他最后还是用尽所有自制力忍住了,膝盖一软就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哑着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