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好喝吗?”
这可是穆远山特意送给他上好的碧螺春,味道清冽带香,余烬难道不喜欢?
余烬摇了摇头,回目光,什么也没说。
聂不渡还想开口,但还没来得及发声就被余烬抢了先:“你会煮茶么?”
聂不渡一怔,笑了:“现如今哪还有人煮茶,既麻烦,味道也怪。”
余烬盯着不知名的地方发了半天呆,接着就沉默了一路,再也没有说什么。
到了晚上,两个人正打算找个地方住,却在一下车的时候就被人用剑架住了脖子。
聂不渡垂眸看了一眼锋利的剑刃,挑了挑眉:“这又是哪路大人物想让魔教深刻记住?”
领头的却没有理他,只定定的盯着余烬看,眼神中包含着愤恨、绝望、质问、迷惑还有其他复杂的情绪,架在余烬脖子上的剑正被他握在手里,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是一个华服的年轻公子,面冠如玉,衣着考究。
聂不渡觉得他很面熟,但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将目光移向余烬,只见余烬正沉默的看着那人,手按在剑柄上,却没有任何的动作,白衣随着冷风轻轻飘扬。
天空阴沉沉的,泛着浓重的灰,丝丝冷雨飘了下来。
那人沉默了半晌,哑着嗓子开口:“余烬,我们又见面了。”
余烬直直的看着他,脸上的情绪有些模糊,让人瞧不真切。
他轻声说:“有儿子了么?”
那人一愣,良久,点了点头,突然就红了眼眶:“上个月出生的。”
余烬微微一点头:“是叫倾玉么?”
那人再次点了点头,眼泪在眼眶边缘摇摇欲坠。他的手抖了又抖,没想过见面后余烬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久远的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两个人曾经坐在月光下屋檐上谈天说地,说现在,说未来,说着所有的所有,一个恣意大笑,一个沉默倾听,神情中却都洋溢着独属于少年人的嚣张快意。
一夜之间,一切化为乌有。
再见面,竟是兵戎相对,相顾无言,唯有悲切与共。
还记得那时候,再一次酒后,他曾经带着三分醉意笑言,过一阵子有了孩子,一定要取名倾玉,就是郑逸君倾慕檀素玉的意思。
当时的余烬正把玩着酒坛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料想是没听自己在说些什么,也就一笑而过,却不曾想,他竟然听了进去,且至今还记在心上。
郑逸君努力的忍住眼泪,看向余烬那双悲喜难辨的眼:“你一直就在瞒着我?”
余烬低低开口:“没有。”
“那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起过!”他忍不住嘶吼了起来,“你是乔家三公子的事、偷练《错花心经》的事、和聂不渡的关系,你什么都没告诉过我!屠杀下弦门,还杀害了最疼你爱你的叶叔叔!余烬,你还是人吗!”
说到此,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涌出眼眶:“苏叔叔,花叔叔,掌门叔叔哪一个对你不好,你要这么害他们!叶叔叔为了你此生不再徒,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他那么好的人,对谁都很抠,可但凡与你相关的,你见他什么时候小气过!他那么温柔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等着做他的弟子呢,可他就只对你一个人好!他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了,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叶泊舟的死源自一场意外,若非要追究一个凶手,却是陆于之。是当时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想要杀死余烬的时候,叶泊舟奋不顾身的挡在了余烬的面前,之后便被陆于之的剑贯穿了心脏。
但此时听见这番指责,余烬轻轻的垂下了眼,半句也没有反驳。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