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在满天梨花中练剑,叶泊舟就在一边倚着树笑着看他,细碎的花瓣落满他的肩头,比他的白衣还要温柔。
梨树边上有个亭子,里头一张石桌,三个石凳。大雪纷飞的时候,叶泊舟最喜爱在那里煮茶,动作行云流水,人也俊朗无双,光看着就足够赏心悦目。
院子里把头的房间是他和叶泊舟的,推门而入,每一个角落都有叶泊舟的气息。
那张桌子,叶泊舟曾坐在那里画过他们年老之后的样子。他仔细瞧了瞧,笑着说丑。
那个柜子,里面锁着一个红木盒子,里面放着叶泊舟的所有财产,曾在某个晚上上交给他,说是大婚的红包。
地中央,他们曾站在这里拜过天地,穿着红衣,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那张床,他们曾经在上面相拥而眠,抑或耳鬓厮磨,交相缠绵。
桌上的茶壶,是叶泊舟最喜欢的白玉壶,每天都用它泡着碧螺春。
他缓缓走过去拎起它,却只倒出一小堆细碎的茶叶。
他突然想起,两个人准备走的那天,还没有给茶壶添水。
床上放着两个包袱,那是那天晚上叶泊舟和他匆匆拾的衣物,准备离开时带走的。
解开,里面清一色的月白袍子,是叶泊舟最喜爱的衣裳。
那布料还残留着早春的梨花香气,是叶泊舟身上独有的味道。
“烬儿。”
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转过头,叶泊舟就站在一旁看着他,眉眼带笑。
“师父……”
第47章第四十三章通往魔教的路
伸出手,叶泊舟的影子渐渐淡去,唯有那一声低低的叹息残留耳畔。
身后仿佛有人伸出一双手,温柔地将他抱了个满怀。
他踉跄着直起身子,推开后院的门。
一抹天青的背影映入眼帘。
听到开门声,黎袂赶忙站起来转过头。
“……余烬!”
余烬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在他面前,是一座孤独的坟包,连个碑都没有。
叶泊舟就坐在上面对着他笑。
风一过,便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他直直地跪了下去,趴在土堆上,肩膀剧烈地抖动。
然后,长号难自持。
那哭喊声实在太过悲痛,光听着就让人无端地感受到一股子肝肠寸断,竟也有随之落泪的冲动。
这让站在他旁边的黎袂,后来进来的聂不渡,和跟在聂不渡身后的莫渊都沉默了下来。
在黎袂的印象里,余烬一直是个矜贵冷淡的人。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永远沉默寡言,让人看不透,也难以靠近。
从来没想过,他也会有如此模样。
那一声声哀泣所饱含的绝望,甚至比凌迟还要惨痛。
眼泪无声地淌了满脸,他捂住耳朵大步离开了后院,不忍再听。
聂不渡摆摆手,莫渊走过去在余烬旁边放了个石碑,以及刻字的工具,什么也没说就退了回来。
聂不渡沉默了半晌,关上了门,把空间留给他一个人。
傍晚的时候,聂不渡再度推开门,余烬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一丝哭过的痕迹都没有了。
在他的面前,叶泊舟的坟包上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的字却叫聂不渡都十分惊讶。
亡夫叶泊舟之墓,鳏夫余烬泣立。
他没有用乔楚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