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都勾不起来了。

趴在凹凸不平的洞穴上，巫奴直觉得如同躺在棉花之上，无力疲软侵蚀着他的脑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好累像是被偷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巫奴尽力气抬手，难以完成简单的动作，大巫眯着眼睛，曲腿坐在巫奴旁边，顺手帮个一把，双手交搭按压在心脏处，缓慢的像是住着拐杖的老爷爷，慢的人脾气都没有了。

“我……有问题？”是不是大巫？

巫奴的眼睛大大的，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里头的含义，他睡了那么长的时间，繁衍季的四分之一都在沉睡中度过，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大巫狭长的眼睛漫不经心的扫过木愣愣的巫奴，他大大的眼睛瞪着，亮亮的水水的，努力表达他迫不及待的心情，只是看着就觉得有趣。

敏锐的直觉。

大巫起身蹲下抱起巫奴，短短二步，在巫奴看来很长，长的像是天河，大巫说话凉凉，像他凉薄的嘴唇一样，“植物，在进化。”

大巫把巫奴放在石床上，床头山壁上摆着蓝宝石融化的水，大巫一饮而尽，看着巫奴像是看见金矿。

“因为这些水晶吗？”

巫奴划开皮肤看着探头探脑的碧绿色藤蔓，稚嫩的小绿芽摇头晃脑，头顶隐约可以看见小红点。

“它是不是会长大？变成狰狞的黑色藤蔓。”

巫奴似喜似悲，脑子无比清醒，又仿佛看见过去，那个端着的巨狼，他最喜欢变成黑色的藤蔓，张牙舞爪的挥舞着，那些尖锐的黑色尖刺轻而易举的捕获猎物，他最喜欢的还是那红色的果实。

“黑色？我的藤蔓是红色的，最不济也是绿色。”

大巫把玩着蓝宝石，看着它就像是看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巫奴隐约觉得奇怪，大巫透过蓝宝石看到了什么？

巫奴恢复了力气，重新融蓝宝石，眼底满是惆怅，看着蕴含巨大能量堪比末日晶核、修真灵气、星际机甲的蓝宝石，无比肯定，这是蛮荒力量体系的根基，虽然这个体系还没有崭露头角，还没有这个体系的神，但是……巫奴想着大巫的阿父，那个一生都在追求至高神位的人。

子承父业。

巫奴掩盖下眼底的忧虑，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会不会变成枯骨？

最初想着不劳而获，巫奴垂着头嘲讽的勾起嘴角，现在得到了什么？巫奴又不是傻子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的无可救药，他知道，大巫的眼底他的位子可以忽略。

假若大巫离不开他该多好？

巫奴仰着头看模糊不清的山壁顶，偏头看大巫坐在石桌边发呆，虽然大巫伟岸英俊就算发呆也荷尔蒙爆表，可是发呆就是发呆啊。

巫奴的眼睛过于专注，大巫转过头，直接大跨步压倒之——

繁衍季，顾名思义。

波涛汹涌的河水无情的拍打河岸，淹没了柔软的沙土，缓慢的攀登而上，天空阴沉沉的，为河水添加砝码，等巫奴从大巫身下逃出的时候，河水都已经漫了十多米高了，山洞外面一片汪洋大海。

混浊的河水上飘着孤独的浮萍，巴掌大的圆盘顶着奶白色的帽子，看起来安全无害。

巫奴眯着眼睛盘腿在山洞口，这个大大的平台容纳下二十来个完全没有问题，被围了一圈木围栏，上面挂着一排枯干的大绿盘，本来奶白色的帽子变成了毫不起眼的褐色，还有一两个目光闪闪、满脸笑容的新人爸爸来摘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