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乔的宿舍换了一批人。
上上届学生毕业了,又有初一新生入住。
那两个初三学姐也卷铺盖走人了。
只是去向不明,没有考上省重点、也没去读普通高中,因为学校张贴了大榜,把上届初三学生的中考分数、考入学校一一列举,于乔大致扫了一眼,没有那两个女生的名字。
这也不奇怪。
一所学校,声名在外,说它乱、说它差、说它破,这些还都是表象。
评判一所学校好坏的核心标准,当然还是升学率。
矿中每个有两个保送名额,保送至片区内的一所省重点。
说是省重点,也是最近几年才评上的,在沈阳的所有省重点里排在末位。
这个“保送”也算勉强,不用过重点分数线,只要中考排名矿中前两名即可。
也就是说,想公读省重点,你不需要跟全市的初三学生比,只要在矿中当届名列前茅就行了。
前两名后在的学生,还可以自读省重点或读普通高中。
矿中的毕业生大榜贴在校门口,对面就是露天厕所。
全校的学生上厕所回来,都可以在大榜前逗留片刻。
大榜前总有学生,勾肩搭背,笑闹不停。
两个公保送省重点,不足十人自省高中,另外有十几个读了普通高中。
虽然叫光荣榜,可榜上的名字和贴榜的学校都不怎么光荣。
入冬后,校门口的煤灰路结了斑驳的冰。
于乔和孙灵君上完厕所,孙大姐搭着于乔肩膀,俩人跺着小步走过黑镜子一样的冰面,再次站在大榜前。
风吹日晒、雨雪冰雹,红榜已经惨白,上面被贴了些小广告,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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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的胳膊搭上孙灵君,和她搂于乔的姿势一样,只不过虚搭着,没那么用力。
孙灵君唬得一跳,三个人散开来。
来人笑嘻嘻的,穿了件短小的薄棉服,低腰紧身裤,露出个醒目的腰带,gucci的仿货,个子倒挺高。
毛利小五郎有名字,李远航。
班上有几个打扮成熟的女生,她们会聊到常来矿中的几个社会青年。
于乔听她们提过李远航,她起初没把这个名字和毛利小五郎联系起来。
孙灵君认出他以后,大喝一声:“你要死啊!”
她俩不跟他们来往,可好歹也算高年级了,心里也不怎么怕他们。
李远航笑嘻嘻的,棉袄袖子短,露出一截冻红的手腕,在孙灵君吼他的一瞬间,他也把手臂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