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当然还是讨论病情。
还是一套老程序,把脉、问诊、看血液报告。
陈一天把最新的血小板化验单递给王大夫,他举远一点挑着眉看了,没说什么,搁到了一边。
王大夫的中药很灵……半年来,陈奶奶监督于乔,一顿不落地吃,一开始,血小板依旧不稳定,忽高忽低,割伤破皮还是比别人止血慢,但像过年期间大量流鼻血的事,没有再次发生。
当然,陈一天和陈奶奶也严格限制于乔的活动,稍有感冒发烧,立刻红色警戒。
学校里,陈一天跟薛老师打了招呼,于乔被特批不用上体育课,避了剧烈运动,班级里的同学也都知道于乔“碰不得”。
渐渐的,血小板的值有回升迹象,到最近一次检查,血小板已经接近正常值的下限。
于乔自己也会看报告,对这份检查报告,她是志得意满的。
王大夫在纸上写了一副方子,拿着方子打了个电话,让人照方子抓药,给煎好。
王大夫说,这么热的天,就不让陈一天和于乔再跑出去拿药,他们在家里等着,药煎好了有人给送过来。
接下来,又例行嘱咐,喝中药期间,不能吃鱼腥、辛辣、生冷。
说到生冷,于乔猛点头,陈一天表情犹豫。
俩人没敢对视。
陈一天和于乔坐在中式靠背椅里,王大夫趿拉着拖鞋,在客厅走来走去,南背通透的户型,偶尔有穿堂风吹过,能凉快点。
“你今年几岁了?”王大夫若有所思。
于乔答:“十二。”
陈一天补充:“毛岁十二。”
老头来回踱着步子,端详于乔,看得于乔有点不自在。
她穿天蓝色连衣裙,靠在椅背上,激素肥胖回落后,胸部不再像小女孩一样瘦骨嶙峋,发育早期的弧度不明显,可在蓝色布料包裹下,也看得一清二楚。
医生说话向来不避讳:“还没来例假吧?”
于乔被盯了半晌,猜就问不出什么好话。
陈一天瞄了她一眼,清了嗓子说:“没有。”
“按说吃我这药,问题不大。但是成人之后,例假是个问题……”
于乔隐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再看陈一天,他变脸够快的,两个眉头拧成了疙瘩,好像刚才那根冰棍儿,把上半年的药效都抵销了一样。
“我这没什么吃的,平时这儿不开火,都是我老伴在家里做。”
果然没猜错,这是王大夫钻研业务的地方,并不是他吃饭睡觉的家。
“我拍两根黄瓜,咱们凑合吃顿午饭。”
陈一天表示不饿,不用吃饭,他们拿了药就走。
王老头当他是客套,去厨房端出一个电饭锅内胆,里面是焖好的半锅米饭。
又指挥陈一天洗黄瓜,他切了点葱末、蒜末,大菜刀一挥,把几根黄瓜拍烂,再切成小块,划拉进不锈钢盆里,放了酱油、盐,颠颠拌拌,菜就做好了。
这天下午,陈一天、于乔和穿着拖鞋的王大夫同桌吃了一顿饭。
电饭锅内胆就搁在餐桌上,三人每人盛了一碗米饭,围着一盆拍黄瓜,吹着盛夏午后的穿堂热风,吃的特别香。
于乔觉得,这是她吃过这么香的拌黄瓜,她暗暗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