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的中医问题都省了,没问大便怎么样,没问怕冷还是怕热,也没问睡眠好不好,只看了舌苔。
半个小时后,陈一天和于乔从药房走出来。
医生当场开了药,跟他们说,可以回城里抓药,自己熬,药房也可以代煎。
不管自己抓药还是代煎,一定要确保早一顿晚一顿,七天后复查,一定要本人来。
陈一天和于乔选择了代煎。一副药够吃七天,300元。
陈一天把钱交给白净女人,医生起身准备吃饭,才想起来问他们住哪,陈一天说住市内,医生说:“先去吃午饭吧,下午4点,到楼下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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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天把自己的日程排得很满。
他报了当年6月份的大学英语四级考试,除了日常课业,每天早起一小时,边户外跑步边练英语听力。
每个周末,他要和于乔去北镇大市场,找王大夫开中药。
他们总是吃过早饭出发,依旧坐那辆公交车,从始发站到终点站,下了车打三蹦子,路线走熟了,于乔也学会了跟三蹦子讲价。
对不熟的乘客,司机会要十块钱,实际上,三蹦子的底价是七块。
来回跑了几次,于乔底气就足了,站在揽客的三蹦子中间,指点江山般:“去北镇大市场,七块钱谁走?”
不用陈一天多说一句话。
陈一天很少住校,他还是习惯下了课回家。
除非学校里谁有什么安排。
上半年的奖学金发下来了,林小诗拿了三等奖学金,500元。她提出请大家吃火锅,靖宇积极的张罗,叫人、订饭店。
天气回暖,有的篮球架下露出干爽地面,陈一天和大炮在那个架子下投篮。
校园里的树泛起青色,夜里刚下过小雨,隔日天晴,轻风拂面。
陈一天问大炮,要不要赴火锅的约。
大炮一个中远投,球砸在篮筐外沿,崩出一个诡异的弧线,飞到相邻的球架子下面那里的地面有一汪水。
球砸在水面上,顿时失了弹性,bia叽一声。
陈一天没有去拣的动作,大炮瞪他一眼,骂了声操,闷头跑去,把球拣了回来。
他把球扔回来,直奔陈一天的面门。陈一天用手腕的柔劲儿,把球拢住了,高高地拍了几下,让球表面的水分蒸发。
大炮说:“不去。”
陈一天说:“为啥?怕火锅有毒咋滴?”
大炮说:“嘿嘿……”
陈一天以为他要说什么,他凑过来,把音量放低:“他俩当着其他人的面,老是有一些亲密动作,让人非常不舒服。”
“你不舒服了?”
“哎哎哎!先说啊,我可不是嫉妒啊!你不觉得吗?有的情侣,当着大家的面,神态动作都特正常,不会让他人尴尬,也不会让人觉得他们不恩爱。有的处起对象来,不管有多少人在场,老是有些小动作,像是强调他俩有这种功能似的,我是特别反感。”
陈一天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太讷于言表,有些心理活动,真的需要另外一个人说出来,他才会由衷地认同。如果没有人点破,这种感觉就会朽在他的身体里。
大炮一伸手,截了陈一天的球,一个跳投,这次球进了。
“所以,我不想去。”
陈一天冲到篮球,用后背别着大炮,跳起来摘了篮板:“噢!那我也不去。”
狼狈为奸,一拍即合。
陈一天只是潜意识不想去,现在,大炮给了他一个正经理由:大炮不去,我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