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热水。
他抓上钥匙提上壶就出门。
热水房跟食堂在一起,他起码要走10分钟。
到了楼下才发现没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藏蓝色t恤,毛圈绒,空荡荡的,真特么有点冷。
他只好小跑起来,打了热水,又缩着膀子准备小跑回宿舍。
水房跟食堂挨着,刚跑几步,有个熟悉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靖宇。靖宇不是本文出现的新人物,他上学期跟陈一天打过篮球、吃过饭,席间有人给他递烟,他碍于林小诗在场,断然拒绝了。
只是上半年,他存在感并不强。
不过这次出场,他算是成功扳回一局。林小诗和他走在一起,两个人显然刚吃过饭,胃里充满食物的人,在乍暖还寒的户外,总有一种莫名的底气。
让他扳回一局的,不止是他穿得暖、他吃了饭,还有他在说话期间,若有似无地昭示着林小诗和他的关系。
“哎!我说你干吗呢!老也见不着人。”
陈一天心想:上一节课我还看见你呢。
上一节课是全院大课,靖宇和陈一天同学院,不同专业,点名的时候,靖宇从在前排答“到”,陈一天看到了。
“你这是去哪啊?”
陈一天拎着热水壶,瑟缩着说:“回寝啊。”因为体形瘦高,风从卫衣下摆灌进来,他像个充气拱门。
他捂着肚子,挤出冬末的冷空气,眼看着靖宇伸手,帮林小诗戴上羽绒服帽子。
林小诗接茬尬聊:“你怎么穿这么少啊?你外套呢?”
陈一天不得不把目光转向她。
作为大一女生,林小诗过了一个年,变化可谓不小。
还是黑长直,好像剪了个流海,身上的衣服还是她一贯的风格,白色、毛绒绒,又似乎不是之前那件。
靖宇又拿回话语权:“这几天张罗吃饭,你做好准备啊!”
陈一天丢给他们一个背影。
这对新晋情侣对视一下,靖宇又喊:“寒假也找不着你,跟谁过情人节去了啊?”
林小诗娇嗔地剜了他一眼,靖宇顺势把人拥进怀里,似乎回味起陈一天没出现的某次会面,宠溺地嘿嘿嘿乐起来。
陈一天撩开长腿,缩着脖子,拎着个水壶,早跑远了。
操场外面有一片空地,原来是宿舍楼,后来拆了,暂时铺一草坪。
草坪上铺了弯弯绕绕的石板路,学生们嫌绕来绕去麻烦,直接给走出一条大直路,草坪都踩没了,露出黄土来,风一起,就有点大漠的气势。
来往的人里,有很多人提着暖水瓶,红红绿绿的,虽然一样大小,可是陈一天太高,他手里那个绿壶,就显得特别小,拎着跑起来有点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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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草长莺飞。
长江沿岸已被油菜花的灿烂黄色填满,北方大地才刚刚解冻,河岸柳树灰底泛绿,挨过了停暖气后青黄不接的两周,目之所及,终于有了生命复苏的迹象。
于香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于乔爸的案子有了定论。
经历了两次开庭审理,被叛八年有期徒刑,罪名是贩卖某种毒.品500克以上。
于香的电话陈奶奶接的。于香跟着律师打了几个月官司,脑袋里也装了一些专业术语,奶奶其他的听不懂,但是“毒.品”“八年”也算简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