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你别这么慌慌张张的,李叔、李婶也不是多事的人,再说那是你亲爹亲妈啊,你紧张个什么劲?!”
听了薛冬至的劝解,李瑜终于消停了下来,和高壮等人约好,明天早上一起去雪城火车站汇合接父母。
毕竟李国安他们这次是彻底从南方回来,不再过去打工了,所以两人的行李都带了回来,加上一些南方的土特产,估计东西会不少。
如果只有李瑜和薛冬至两人去接,有可能会拿不了那么多东西,让高壮他们带着三轮车过来,轻轻松松一次拉回来就好了。
坐在自己的卧室床上,李瑜不停的喃喃自语着,反复演练着明天见到父母,需要说的话,那些等了三十年的话。
有太多、太多的话是李瑜一直没有对他们说的,那些时过境迁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的话,他从来没有对两人说过,他从心底爱着他们。
他从来也没有对他们说过,他从心底感激他们为自己做的一切,从来没有说过,他对父母的亏欠、对父母的孺慕。
一会父母满头白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一会又是仿佛前世家中老照片里,年轻的父母走到他面前,笑呵呵的看着他。
时间就在李瑜胡思乱想中一点点的流逝,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李瑜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双眼,似乎和前世那个一事无成的李瑜正在面对面。
一丝笑意渐渐在他的脸上浮现:“再见了失败而颓然的李瑜,今生你不会再亏欠任何人,父母也不会再贫困交加……”
洗漱后的李瑜穿上西装、皮鞋,呢子大衣板板整整,使得整个人显得非常精神而正式,这是他在雪城能找到最好的一套衣服。
今天要给父母一个最直观的感受,李瑜已经能够获得财富,能够给李家带来富裕的生活,虽然之前通过电话已经“部分”交代了一些。
但是国人一直坚信的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而人靠衣装,最直观的就是他们的儿子,穿着雪城现在最贵的衣服,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走出院门,薛冬至也穿着相同款式的衣服正在巷子里等他,不过颜色是纯黑的,其实这套衣服,是李瑜他们一伙兄弟的“制式服装”。
这是当初和赵四争斗时的“演出服”,不过兄弟们都是纯黑,只有李瑜的是深灰色的,今天为了给父母建立深刻的印象,所有去接站的人,全都是这套最体面的装扮。
雪城火车站的出站口,永远是那么的熙熙攘攘,虽然现在火车客运的客流量,远不如后世那么夸张。
毕竟还没到华夏经济最疯狂的九十年代中期,农民兄弟还在乡村种地,工人们还在国企各厂抱着铁饭碗。
大城市还没有那么多的农民工,春运的压力也就不会很大,但是这时候的火车站,也早成为了一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
毕竟自古以来“车船店脚牙”就是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太多人需要靠着这个火车站吃饭。
一个寒冬腊月依然光头不戴帽的壮汉,正在摸着下巴打量偶尔路过的妇女,一脸回味的不知想着什么龌龊事。
他身后一个长着吊梢眉的瘦子,也左右扫视着旅客的包裹、行李,偶尔他的手指还会不自觉的动一动。
正在两人一个看妇女,一个看包裹的四下打量时,李瑜等人从他们的侧面走过,那西装革履、威风凛凛的样子,让两人一起转头跟了过去。
“这、这是于哥的人吧?!”吊梢眉语气有些艰涩和羡慕,就好像后世的脑残粉见到小鲜肉一样。
“啪!”的一声脆响,光头汉子抽了瘦子后脑一巴掌,压低声音说道:“就你这眼力还给我带‘佛爷’?还于哥的人?那最前面的就是于哥!”
本来被打的一个趔趄的瘦子,正委屈的揉着后脑,听到自家老大这么说,马上把眼睛瞪的滚圆。
“于、于哥本人?他、他老人家怎么来火车站了?!”吊梢眉盯着李瑜的背影,眼里冒着星星光得磕巴到。
“谁知道?告诉你手底下那些‘佛爷’,别冲撞了于哥,要不然别说老子不关照你们,到时候雪城可就混不下你们了!”
其实光头汉子没好意思说,如果冲撞了于哥,哪里是这些佛爷在雪城混不下,就连他这个“吃佛爷供”的炮子,也一样在雪城的一亩三分混不下去。
可是他也没办法明说,毕竟他就靠着武力压服这些佛爷,要是表现的太软弱,以后也没办法继续吃供不是。
正在两人嘀咕的时候,穿着非常朴素的一男一女正大包小包的通过出站口,而围在哪里等肥羊的佛爷们,全都盯上了那个男人腰间的鼓胀处。
这些贼眼惊人的佛爷,都看出来那是装钞票的地方,看那把冬衣撑的鼓胀样子,起码也有几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