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前世姜世勋的死,不仅仅是因为女儿的鸟无音讯,或许真的是性格决定命运吧,这个时代的大潮里,像他这种正直刚强的人……”
回忆着送姜世勋离开时,老姜讲述的这几天遭遇,李瑜的心绪实在难以平静。
即将入睡的薛冬至,似乎听到李瑜的卧室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声音似有似无,最终整个秋夜都安静了下来。
早上八点多李瑜才起床,今天薛冬至没有早早的喊李瑜,而是做完早饭,自己在堂屋写问卷。
睡的神满气足的李瑜,和薛冬至打过招呼,让他等姜世勋下午来找,一起去做问卷,今天他要去造纸厂联系印刷。
拿着仅剩的三百余元资金,李瑜去巷子口王大妈小卖店,买了两条“红塔山”香烟和两瓶“雪乡醇”白酒。
正要出小卖店的时候,李瑜看到门后放着一个蓝色劳动布的行李包,看看手里的烟酒,李瑜笑笑。
“大妈,包借我用用,晚上回来还你。”
专心看着十四寸黑白电视的王大妈,闻言只是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李瑜把烟酒放进包里扬长而去。
原本李瑜也想过用当初在电缆厂立过功的“军挎”,可是想到姜世勋所描述的纸厂领导,李瑜放弃了这个方法。
那是一个标准的小市民,自命清高却又没什么见识,应该无法从“军挎”看出李瑜的“背景”,所以这一次李瑜决定换一个套路。
造纸厂也在东隆区,不过要比火车修理厂还远一些,为了排污水方便,厂子直接建在了雪江的边上。
作为土生土长的雪城人,李瑜很快找到了造纸厂办公区,这是昨天姜世勋特意提醒的,管印刷设备的车间主任,是不在车间上班的。
应该说整个造纸厂各个车间,就没有一个主任在那里上班,车间轰隆隆的机器和纸浆的酸臭味,哪有办公区鸟语花香的环境让人舒服。
其实印刷设备是归厂办的总备科长管,至于“车间主任”只是一个挂名,这也是姜世勋深入了解后才知道的。
整个纸厂的中层领导,都在各车间挂了一个主任的名头,至于目的很简单,一线工人有很多福利,虽然他们从来不下车间,可是有这么个名头,不是就可以操作一些事情了么。
至于姜世勋第一次也不是吃了闭门羹,还是老姜太过正直,只打听到是某个车间有印刷设备,设备归这个车间的主任管。
却不知道,人家只是挂个车间主任名头,为了每月能多拿点工资福利,本职却是堂堂的厂办总备科长,姜世勋上门就说找某车间主任。
所以这个科长就只说车间主任去车间找,然后就把老姜拒之门外了,这也是姜世勋缺乏和这些小有权利的国营领导,打交道的经验所致。
在门卫登记以后,李瑜按照姜世勋说的方位找了过去,造纸厂是八七年建成的,所以整个办公区还很新也很气派。
不像东隆区其他老牌国营厂,看起来就暮气沉沉,可是李瑜知道,造纸厂并不像外表这么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