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夏临渊让阎浮不再孤独,又留他永世孤独;北堂拾让阎浮不再寂寞,又给他更多寂寞。
如果这些人从来都没出现,那该多好。他就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山野怪,每天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该轮到哪些吵人的动物“献祭”。
又过了两个月,阎浮抱着夏临渊坐在院子里赏月。月光被隆冬冻住,冷冷碎了一地。怀里的人也是那般冰冷,阎浮将他搂得更紧,试图让他染上自己的温度。
“他已经死了。”
篱笆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阎浮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人却一点都不怕,迈步走了进来,干脆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把手伸到阎浮面前:“把手给我。”
阎浮不明其意,在北堂拾一再催促下,将手伸了出来。北堂拾握住他的手道:“感觉到了吗,我的手是热的。”
阎浮回手:“讨厌热。”
北堂拾无奈地笑了笑:“好吧好吧,我败了。今晚陪你……陪你们一起赏月吧。”
阎浮没想到北堂拾还会再来,沉默着不知与他说什么。北堂拾倒是从没有说不出话的时候,即便身边有个抱着尸体的神经病,还是神态自若地说:“血炎之魔被消灭了。”
阎浮其实一直惦记着这个故事,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终于正眼看向北堂拾:“墨家少年呢?”
北堂拾叹了口气:“他已经有了去处,我倒是不担心他。只是现在形势有变,众家正联盟准备攻打云顶峰呢。”
阎浮对他们谁打谁没有兴趣,低头整了整夏临渊的外袍,好像怕他受凉。
北堂拾的笑容渐渐变淡,盯着夏临渊看了一阵,对阎浮说:“我带你离开这里,游遍天下可好?”
阎浮:“我哪也不去。”他还要等夏临渊回来,怎么可以离开。
北堂拾深深叹了口气,看向天上皎洁的月亮:“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正是秋风凉爽之际,后来与你一起赏雪,如今又共同观月。等来年春天一起看过花海漫天遍野,你我可就不再是陌生人,而是……朋友了,这样可好?”
阎浮不懂他的风花雪月,以为他指的是继续把故事说下去,便点头应下:“时间很晚了,我要带他回去休息。”
他抱起夏临渊转身回了小木屋,北堂拾没有立刻离开,难得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木门出神。
血炎之魔的化身虽然消灭,但魔元之核还在。只要一天没有毁掉,早晚还会再生出下一个魔化之物。
在来到九灵境之前,师尊每每提起故友便又是咬牙切齿,又是默默伤心。他气故友一时心软没有借由异类之体毁灭魔元,气故友牺牲自己引魔入体,气故友将传家法宝骗走准备自毁神元,气那异类竟然没有遵守约定,导致魔元诞出魔识为祸世间……
北堂拾不是无意中闯入九灵境,而是来探查情况的。他没想到师尊口中的异类竟是这样一个明俊惊艳的人物,也没想到此人情深至此,竟然守着一具尸体度过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
他不忍心从阎浮身边夺走夏临渊的遗体,可是他所讲述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亲眼所见或亲身经历,墨家上下皆是高洁之士,墨家长子与他更是至交好友,最后却不幸被血炎之魔吞入魔心,忍受万劫不复之苦,死后还要遭受污名,令他痛心不已。围